秋野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好狠的心,是不是?那个洞里,全是吃人精血的鬼,”管云舒抹了抹眼泪,笑了一下,“但好在我天生体质特殊,能隐匿它们令人不安的鬼气。它们发现了就没再碰我,待我意外地还不错,也许就和家人一样。”
“过了很久,它们领我去鬼族的地盘,把更多的鬼气藏起来。它们举行了仪式,封我为鬼王,我便有了曼陀罗花的毒素。”
管云舒吻了吻秋野的耳垂,热气喷在上面,秋野咬牙不语。
“可是有一天,这些鬼突然大面积死了。是人类杀了它们。”
“人类还用术法让所有鬼都变得愚昧无知,智力低下,你知道吗。”
管云舒堵上了他的唇,松开的时候,看向对方眼里也漫上雾气。
“于是我策划一切,假装被人捡到,在雪山边的森林。被带入组织当卧底后,便一直和那些鬼保持着联系。”
“……”秋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刺痛。
“你会原谅我,是不是。”管云舒抬起他的下巴,像是要吻他。
管云舒总是能击溃秋野所有的情绪,像决堤的大坝,塌陷的断崖,熊熊烈焰烧起内心那些密密麻麻的苦痛,快要把他逼疯。
秋野避开了他的亲吻。这个少年一下怔住,像陌生人一样打量着他。
“你恨我了?”
“我不知道。”秋野脑子很乱。
阴暗的,扭曲的,卑鄙的,虚伪的。
这是他曾最喜欢的少年。
秋野现在只想把自己燃烧成灰,然后撒进大海里,在人世间什么都不剩,把自己余下的尊严全都献给神明。
他想家了,他本不该做个漂泊的旅人。
他早该知道,风从来不应该为云停留。哪怕是像那么好看的一朵云,看起来那么干净,那么纯粹,把满腔爱意都献出,风也不该就此停留。
“我也没有想到我会遇到你,把心都给你。”管云舒的手指抚上秋野眼角,停留在那道小小的十字疤上,“怎么搞的……这个为什么还没好。”
秋野知道他在转移话题,回答:“嗯,恢复得很慢。”
调查完布尔德的事情,就逃吧。
人类和鬼族,因为自身的利益关系,向来势不两立。
这是他一向懂得的道理。
沉默了一会儿,秋野有些生硬道:“那个,粥被我打翻了,带我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