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注满了爱,犹如酒杯斟满了酒。”
他觉得这句话很好,很有诗意。每次在本子上读到自己摘录的这句话,身体都仿佛变得轻盈起来,如同在布尔德大陆的天空之中,一只旷野的鸟。
不用理会繁重的课业,不用理会继承人的纷争。他无拘无束,自由的意志永存。
想到开心的事情,秋野倒在少年的怀里笑起来。
管云舒抱着他,低头亲了一下:“怎么回事,才喝了一杯啊。还喝吗?”
秋野似乎是弯着嘴角闭眼休憩,没什么动静。管云舒认为他睡着了,于是自己把桌上的酒灌了个干净。
喉咙温热,管云舒身上烧起来,发现自己抱着的人也一样烫。
管云舒打了个通讯,让属下来这里代驾,接他们回基地。通讯刚挂断,他就发现秋野正盯着自己。
以为他想问打通讯做什么,管云舒摸摸他发烫的脸:“哥哥,酒也喝完了,我们准备回家。”
回家,回他们的家。
这个词有一天能用在自己身上,他是想也不敢想的。
秋野的呼吸轻轻喷在他的脸上,仍和他对视着。管云舒抱着他,只觉得热热的,心跳得更厉害了。
秋野冲他笑了一下:“前辈。”
管云舒僵住了。
前辈。
让秋野称呼前辈的,只有那个穆风。
他松开搂在秋野腰前的手,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秋野摸了摸后颈,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是太近了……真奇怪……前辈不会这样……”
他坐在沙发上,后退了几步:“前辈,你回来了吗……我们都很想你。”
管云舒用力把他揽回来,把他死命揉在怀里,弄得他有些疼。“我是谁?”
秋野快要喘不过气来,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按得更紧了。秋野只觉得很委屈,眼眶红了:“疼。”
管云舒略微松开了几分,仍把他禁锢在怀里,用那对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他,有些失神。
“你看清楚,看清楚——哥哥,我到底是谁?”
秋野朦朦胧胧望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前辈,你怎么了。”
桌子猛地被踢翻,几个杯子一下全都碎在地上,酒馆里一阵惊呼,目光一齐唰唰投向这里。秋野被他侧身抱在怀里,似乎也被吓到了。
满地狼藉。
管云舒的手被溅起的玻璃碎片扎出血来,他没有吭声,只是无声看着鲜血流下来,滴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