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交代几句后,秋野扶着墙滑了下去,靠在门上半阖着眼。对面是钟,一下一下敲着,滴滴答答地转。
——管云舒工作上的事情已经够多,秋野并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戴上厚重的止咬面罩,秋野的额头上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鬼族朋友开车去他家楼下,听说是小病而已,准备接他去医院。公寓的房门刚开,鬼族朋友就被吓了一跳。
秋野被他扶上车的时候,马上快要晕过去,却被他一下又骂醒。
“怎么不打急救电话?”
秋野虚弱地看了一眼手指上刚套上的戒指,默不作声。他不会死,何必浪费市里本就紧张的公共资源。
“敢不喝戒断药剂,你这不是寻死还是什么!你家那位人呢,他知道你这样吗!”
“安静一点……”秋野避开嘴边他手里崭新的戒断药剂,“喝过了……今日早上。”
鬼族朋友说:“怎么,你突然想通了,又不想死了?秋野,你昨日还和我说忘关天然气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好吵。”
秋野皱了皱眉,不耐烦地将大衣裹得更紧,只觉得身上寒凉,从来都没有这样冷过。鬼族朋友摇头将车开快了些,窗外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和你家那位说过吗?你这样胡来,身体是很不行的。”
“意外而已,没有必要……”
“你知不知道你可能会死!”鬼族朋友骂道,“你疯啦?”
秋野咳嗽几声:“你再这样……过来让我尝尝……你们鬼族的血是什么味儿的。”
“你有病吧。”
“也许是甜的……云舒也是甜的……”秋野摇摇头,控制不住自己在说什么,软绵绵倒在车门一边,“确实想吃……”
鬼族朋友无语。
接下来几个小时显得尤为漫长。秋野每次进了医院,都有一种度日如年的错觉。人类和鬼族,无论是生老病死,还是妙手回春,日复一日都在这里上演。
鬼族朋友取药回来的时候,秋野正在和一个小孩子交谈,看上去已经好多了。那个孩子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是很讨长辈喜欢的类型。
“哟,”鬼族朋友把药递过去,“这是哪家的小孩儿啊?”
秋野的声音带着笑意:“他母亲去排队缴费了,就在那边。”
鬼族朋友顺着不远处他手指的方向,看见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鬼气,这是他们鬼族纯正的血统。为此,他感到疑惑。
“这小孩和他母亲都是鬼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