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勒着好看的唇角,眼睛亮成了剔透的红宝石。
他信了他的邪,从怀里掏出那坛桃花债。
他替他拔掉瓶盖,在阳光下与他扣住手腕:“今日与君同饮手中酒,往后天涯相逢时,你我只当陌路人,勿相念,勿相挂,所有过往,到此为止。干!”
他不管他的错愣,与他碰了酒瓶,学翠灵的样子,别过脸,用湿漉漉的长袖掩住半张脸,将忘情送至唇边。
刚要启口的瞬间,他将那瓷瓶中晶莹的液体,顺着自己的衣襟,倒了下去。
这个角度钱一通完全不会发现,而且他的衣服已经湿透,多湿一点,也没有关系。
若无其事地装着已经喝光的样子,抬眸才见得,那人正满眼复杂地望着自己。
他亦装作没看见,举起空掉的白瓷瓶,对着阳光倒了倒,只有一滴晶莹无声地滑落,被太阳照得极其刺眼,像是一滴告别的眼泪。
他张开五指,白瓷瓶追随着那滴眼泪,叭一声,摔在地上,裂得粉碎。
他正要甩掉他的手离去,他发力扣住他,仰头灌下最后半瓶桃花债,亦是摔了酒坛。
扣腕的手终是松开,花离浅浅地笑了笑,垂下的衣袖里,落出一条檀珠红绳。
吴长苏曾说过,凡人断不了这同心锁,你我不同,只要想断,稍微用点灵力,便可。
只是强行断后,对方不会察觉,但你自己,要遭受一些蚀骨钻心之痛。
他强行忍住那些痛,走到冷眼旁观的无尘与千层子旁边,低低道:“送我去封印吧。”
无尘看了看在尸体堆中,俯身去拾檀珠红绳的钱一通,没有说话,和面无表情的千层子,押住花离往山下飞去。
成堆的尸体中,那人拾起那条和血一样红的绳子,随着忘情水的挥发,大脑的记忆在逐渐淡化,他好像弄丢了一个人。
这条绳子是谁的?
怎么我的手上有一条一模一样的?
那个刚刚与我喝酒的人是谁?
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他的脸?
我和他是不是认识?
所以他才会摔掉酒坛?
他说的是什么话?
什么什么到此为止?
为什么我一点映像也没有了?
头好疼,这里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尸体?
我不是要送丹来昆仑的吗?
对了,掌门喀说那魔物逃走了,是那个魔物杀了这些人。
那只魔物究竟长什么样子?我见到他,定会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