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以南:......
这种火烧起来很慢,好一会儿才窜出大点的火苗,骆言北把剩下的树枝加进去,把那个破袋子一倒,里面滚出来两根玉米。
靳以南斜眼:“你昨天怎么不拿出来?”
骆言北:“我以为两根够你啃了。”
......
火不大,再加上太阳下山之后风有些凉,好一会儿盘子上才开始冒热气。
靳以南的白色t恤被海风吹鼓起一块,单薄的身体蜷成一团,柔软的黑发搭在额前,仿佛一幅清新又安静的油画,就是瞳仁里竖着两根玉米。
骆言北看了他一眼:“想尽快离开,不如合作。”
终于进入了正题。
靳以南抬眼:“合作什么?”
“交换信息。”
两个人的信息合在一起,当然可以更快完成整个故事的拼图,找到其他人的秘密。与此相对,也有可能翻车出局。
火光映照在骆言北的下颌,显得侧脸更为锋利,单薄的眼尾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安静的翻动玉米:“我们交换信息,应该很快可以找到红色的答案,怎么样?”
......
靳以南眯着眼,慢条斯理的抬头,先看了骆言北一眼,又盯回玉米。
两根玉米微微焦黄,算是熟了,靳以南也没什么挑剔,从调料里撒了点盐,就开始果腹,等到一根啃了大半,终于觉得没那么饿——
“不怎么样。”
“......”
骆言北脸上写着,吐出来。
靳以南继续小口小口的啃着玉米,就像没看到一样,虽然他吃了,但他不打算答应。
一方面他确实不太相信骆言北,事关自己的小命,万一自己前脚把信息共享给这个人,下一秒那破喇叭就开始通报他出局呢...
再者,现在纪姜饼很信任自己,汤澄和穆洺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他们几个人怎么算都是骆言北最没边靠,他可不打算被这人忽悠,只不过是掏了几根玉米出来而已,竟然想收编自己。
干树枝烧的噼噼啪啪,没一会儿就灭了火头。
骆言北自然是一句都没多说,冷着一张脸就回了民宿,等靳以南慢吞吞啃完玉米走回去,天已经全黑。
堂厅空无一人。
从他们出海之后,前台女人和老板娘都消失在民宿。
靳以南回到房里,先洗了把脸,等出来的时候发现骆言北已经睡了过去,他往那边走了两步,骆言北的唇色很淡,又薄又细的眼睑上睫毛细碎,整张脸有一种冷俊又薄情的气质。
靳以南看了几秒,走回自己那边的床,躺了上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整个民宿除了自己的呼吸再没有别的声音,靳以南才睁开眼睛,动作缓慢的挪下了床,轻轻推开房间的门。
虽然船停了,但船上的情况他已经摸了个大概,并不怎么要紧。而这座岛除了海,还有岛中央的山,既然回了岛上,不如把岛上的线索弄清楚。
现在没吃没喝,生存条件这么差,他又给了01三滴血,到第五天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靳以南打算在明天喇叭叫唤之前,先去探一探。
他轻手轻脚的走在楼梯上,有两个台阶明显有些松动,他踩过的时候发出“嘎吱”“咿呀”的声响。
等他下到一楼,堂厅的灯已经黑了,只有几缕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白橡木的长桌上,不知道为什么,靳以南总觉得桌上好像少了点什么。他刚刚站定,背后却传来一丝轻微的响动——
“嘎吱。”
是那两块松动的木板。
漆黑的堂厅,他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但第二块松动的木板也发出了响动。
靳以南回过头。
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淡淡月光从窗边照着他的影子落在桌边,只有他一个人。
“靳哥?”
下一秒,靳以南的肩膀被拍了拍,他转过身,身后亮起手电暖黄的灯光,照着纪姜饼的小号鹅蛋脸,正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你...在找东西?”
靳以南微微皱眉:“你刚才从楼上下来的?”
纪姜饼摇头:“没有啊。我晚上一个人睡不着,就...就去海边坐了会儿,现在刚回来,就看到你下楼了。你...不回去睡觉吗?”
靳以南没遮掩:“我打算去山上看看。”
纪姜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往他身边凑了凑,“那我跟你一起。”
靳以南没有拒绝,找线索是每个玩家的权利,两个人徒步往山脚下走,好在夜里的气温不高,走起路来不算太累。
这座山没有名字,白天看的时候似乎还有些山景,到了夜里,只剩下漆黑的一片,两个人走到山脚下,上山的路有两条,一左一右刚好对着,像是两条对称的线,朝黑色深处的山上延伸。
纪姜饼往里走了两步,步子顿住:“有车。”
山脚下,正对路口的地方,停着辆绿色电瓶车。
纪姜饼觉得这车和她见过的景区电瓶车很像,司机在最前排,后面几排座位对着车后,让坐着的人欣赏一路开过的风景,并看不到车头挡在前面。
“我来开吧。”
靳以南坐上驾驶座,对纪姜饼道:“你坐后面。”
纪姜饼点头:“好。”
等到车后方稍微沉了一下,靳以南回头确认纪姜饼坐了上去,才慢慢的踩起加速,电瓶车开始往山上移动。
上山的路是环线。
靳以南开了两圈,估摸着应该到了半山腰,但这会儿夜色很黑,车灯将将照着路,并看不清周围的景致。
他突然想起纪姜饼是带着手电的,于是朝后问了一声:“能看清到哪儿了吗?”
没有人应。
又是一圈过去,靳以南皱眉,打算等下一个弯道过去,找个地方停下来看看,但就在过弯的一瞬,他的余光瞥见了后视镜的一角...
后面没有人。
靳以南一个急刹车,想把车停在原地,但车灯照着路边的杂草却还在向后移动......
车并没有停。
或者说,这辆车从始至终就不是他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