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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宋云生过来找他,他才不急不缓地将烟头抛至脚下踩灭,继而捡起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陈时迁瞥了他一眼,“来问孟星见的事?”

宋云生犹犹豫豫不说话,只点点头。

距离那条消息发出去已经过去二十分钟,手机放在裤袋里贴着大腿没有丝毫迹象。这种情况下,陈时迁猜不出桑酒是因为太忙没看见还是看见了却不想回。

他只能如实告知宋云生。

宋云生再次把头低了下去,脊背微微拢起,暮色笼罩在他身上,整个人几乎被黑夜吞噬。

对于面前的少年,陈时迁终归是多存了一份心软,不为其他只为自己身上那点仅存的善心。

好在他的这点善心还有回报,宋云生能在出了事后第一时间告诉他。只是这样的事,他以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去管教他。

“先把高考考完吧。”

好像也只剩下这么一句话安慰了。

羞耻和不堪在这一刻一并涌上来,少年的肩膀忍不住抖动,没有年轻气盛的倔强固执,只有来自心底最深处的自卑和对自己的无法原谅。

“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

这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在经历了母亡父弃,寄人篱下的生活后对自己做出的最后判决。

对于一个孩子而言,这样的自惩未免过于残忍。

十七岁的陈时迁选择独自面对黑夜,而二十八岁的陈时迁在这一刻破天荒地想让他站在光里。

于是,他说:“宋云生,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你放弃自己,包括你。放弃自我的前提是明知自己可为却有意不为之,而不是路边人随便一句诋毁或是一个毫无意义的眼神。”

宋云生看着他,眼里闪烁着光芒。

与此同时,大腿侧感受到两下震动。

有人在晾了某人一个小时后终于发来了消息:

桑酒:【哦,没事。】

拢共三个字却加了两个标点,其中一个字还是学了他,足以说明对方气的不轻。

-

孟家。

桑酒双手抱膝窝在阳台的吊椅里,眼睛死死盯着陈时迁发来的消息,又看了眼自己的回复,才觉得在他那里扳回了一场。

得以解放出来的孟星见为了感谢姐姐的救命之恩,特意跑过来声情并茂地和她表达了一番肺腑之言。

桑酒看着他浮夸的表演,毫不客气地说:“如果你跪下来的话,我可能会更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