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来自于心底最深处的自卑席卷全身,以至于他只能用冷漠的言语来试图掩盖内心的慌乱和狼狈。
-桑酒,你不会知道那一刻的我甘愿将自己沉入海底。
-我无法鼓起勇气面对你,只能将一颗心曝于你母亲面前,企图让你看到。
“伯母,我这样说可能会有些唐突,但确实,从前是我低估了桑酒也看轻了自己。我自认为骄傲自满的皮囊下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的灵魂,而桑酒的真诚勇敢令我无地自容。”
“她是远在天边的烈阳,而我不过是终日沉于海底的朽木。我不知道朽木要如何触碰到烈阳,烈阳又如何照耀朽木。”
孟画青听他说完,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个年轻人翻了大半个城市,带着一身寒气风尘仆仆站在她面前,神色平淡地和她说了这样一番话。
而这短短几句话之下是他一颗悲怆的心。
她暂且不想去考虑他是蓄意卖惨还是无意而为,只是简单地想给他一个机会,给自己女儿一个机会。
她重新往杯子里添了热茶,脸色也缓和不少,“我不知道你和桑酒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你的顾虑是什么,我只知道我的女儿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除非是她自己不愿意,否则这世上没有人可以让她放弃势在必得的东西。”
“朽木能不能碰到烈阳,烈阳又能不能照耀朽木,这些我不清楚也不知道,但这世间所有事都是事在人为,人也一样。”
茶凉了那就续上热水,人走远了,那就多跑几步。
茶还是那杯茶,人还是那个人,结果就在那里,做不做全看自己。
……
陈时迁下山的时候,暖阳当头,他抬头望着头顶炙阳。
既然控制不了火势走向,那就拼命护住火源,不落入其他地方。
-
周六,帝都最高级的五星级酒店里正在举办一场庆功宴。
外面寒风肆虐,绒雪纷飞,宴会厅里亮如白昼,暖如夏日。
今天的晚宴是为了庆祝启祥最新一款游戏上架。
启祥是国内游戏公司龙头,此次受邀的也都是多年以来的合作方和投资商。
锐齐接下来的一款游戏要和他们合作,因此桑酒也在受邀列表里。
这种宴会多是商场老油条,见她一介女流不免看轻,阴阳怪气道:“秦总真是大忙人,连老郑总亲自邀请都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