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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敢!

接到孟星见电话的那一刻桑酒不由想起当年父亲去世时,舅舅载着她从家里到医院的路上,她也是像现在这样心慌无措,浑身上下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仿佛生命里有什么重要东西在流失,任凭自己怎么抓也抓不住。

那种刀割似的疼痛几乎要把她的整个灵魂抽剥,只剩下一副无意识的躯壳。

这种痛苦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指甲盖掐入手心,她仿若未觉,在病房外沉吸了一口气才推门进去。

除了孟见星和宋云生,孟画青也在,陈时迁躺在床上,眼睛紧闭。

孟画青看到她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并不觉得奇怪,上来轻声安慰,“医生说了人没什么要紧事,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桑酒双唇紧抿,目光死死定在陈时迁身上。

知女莫若母,即便知道人没事她也要匆匆忙忙地赶来不就是因为心里担心,孟画青知晓她的脾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叫上孟星见和宋云生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陈时迁的脑袋上绑了网纱绷带,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桑酒伸手碰了碰他的脸,温热的触感自手心传进身体的每个器官,她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捂着嘴在床边蹲下。

“桑桑”

陈时迁费力地睁开眼,喊了她一声。

桑酒没应他,肩膀剧烈地颤抖。

陈时迁侧过头,抬手替她擦了擦眼泪,笑笑,“我没事,就是磕破了皮。”

桑酒缓了好一阵才让自己平静下来,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其他地方没什么,就是心里怪不舒服的。”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就算有气垫挡着也保不准会有一些内伤,听他这么说,桑酒慌忙低头去查看。

陈时迁抓住她的手,眼神对上她,“怪想你的。”

他还有力气开玩笑,看来是苦头吃得还不够。

桑酒被气笑了,怒拍了下他的手,怕打到他的伤口没敢用力,“都这样了,还贫。”

陈时迁捏着她的手,感受着她手心传来的温度,才觉得自己是真真切切地活着。护栏掉落的那一刻他唯一庆幸的是桑酒不在场,探到她眼底的乌青和手上的指甲印,叹了口气,“我不在你身边是不是就不会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