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机脱手,哐当一声砸在小桌板上。
一路风尘仆仆,许柏言出了地铁站,溜溜达达走在清晨的街道上。
北京气温相差j城十多度,他只穿件单棉衣,冻得差点神志不清。好不容易到家,开门却发现屋子里早早就亮着灯。
“妈,我回来了。” 在门口放下东西,许柏言低头找鞋,鞋柜里却仍是他暑假穿的凉拖。
深蓝色的鞋面上落了层厚厚的灰尘,商标脱落,高高跷在鞋侧
他只得弯腰打开鞋柜,在角落里拿出那双沾着油渍的棉拖换上,随即扭头向家里望去。
许母正虔诚跪于客厅一角的蒲团之上,两段藕臂娴熟地合十。面前的瓜果香台上放着两个小相框,身上穿着件崭新的连衣裙。
母亲总是这么精致时髦,清新淡雅。
“妈,我回来啦。”许柏言笑着看着自己的妈妈,又喊了一遍。
“嗯。” 许母轻轻回应,就再也没了下文。她依旧优雅笔直地跪在香台下,虔诚祈祷,嘴里念念有词。
许柏言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闷头拉着已经成破烂的行李箱,轻手轻脚走回自己的小卧室。却见门口垒着许多纸箱,把门前挡的严严实实。
许柏言翻了翻,全是自己从学校快递回来的东西。遂扭头问,“妈,这么重以后等我回来再搬就好了。”
“”
没有回应。
许柏言习惯了这样,他默默把纸箱一个个移开,好不容易才开辟出一条进卧室的小道、
床上仍是凉席凉被,男孩直接打开热风,裹起衣服呼呼大睡,这是他在剧组里练就出来的一身本领。
家里静悄悄,寂静的仿佛像是一片废土。
下午昏昏沉沉醒来,许柏言出门时被纸箱绊得摔了一跤。
他一瘸一拐走进厨房,翻箱倒柜,连包挂面都没搜罗出来,只有一点点又凉又腥的鱼汤。
肚子里实在饿的厉害,他就拿小勺子尝试喝了几口,鱼汤在喉咙里过了几过没咽下去,马上又被吐出来,连带着嗓子眼还腾腾往上反酸水。
捂着嘴干呕几声,许柏言在厨房里难受地叫了几声“妈”,皆没有回应,想来是不在家里。
终于,不知怎么的,他慢慢俯身蹲在地上,抱着头,小声地呜呜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