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里头有人应,接着是转动把手的声音,“来得挺早啊。”

门开了,屋里站着个高个子,比林森还高一截,穿着酒店的白浴袍,黑头发湿漉漉拢在脑后,鼻梁挺直,下巴方正,眉宇间和林森有点像,但更有压迫感和侵略性:“sasha,你怎么来了,”看见林森,他吃了一惊,“不是约的晚上吗?”

林森敷衍地抱了他一把,擦着他进屋:“晚上有事儿了,没功夫陪你,先来看你一眼。”

穿浴袍的男人皱起眉头,把门关上:“我这约人了。”

林森一屁股坐在高背沙发里,翘起二郎腿,从上到下把他哥端详一通:“约的是人哪,还是鸡啊,冉东辉?”

“操,”冉东辉从牙缝里喷出一句,从桌上摸一根雪茄点上,“怎么跟你哥说话呢。”

他是林森的表哥,两姨亲,比林森大八岁,已经是家里独当一面的人了,歪着脑袋吐烟圈那个样子,活脱脱一个东欧黑社会。

“还在阿斯特拉罕挖矿呢?”林森伸手跟他要烟。

“回符拉迪沃斯托克了,”冉东辉从玳瑁烟盒里挑一根,把烟帽剪掉,连火机一起扔给他,“你爸那边,去看了吗?”

林森很老道地预热雪茄,摇了摇头:“他和我妈,我都懒得理,折腾这么多年了,离了得了。”

冉东辉看了看他,拿拇指肚蹭着嘴唇:“晚上和谁过?”

林森愣了一下,不大好意思:“室友,特好一大哥,”提到陈光,他不经意就笑了,“这世界真他妈有干净人,就那种……特别暖,对你好也不图什么,给你个东西吧,不值钱,但别地儿得不着,你明白吧?”

“得了得了,”冉东辉不爱听,踢着他的脚,“赶紧走,一会儿真有人来。”

“不是,什么妞儿啊,还不能看,”林森翻着眼睛瞅他,赖着不动,“你弟我半个多月没开荤了,跟你这混一口,行不?”

“鸭,”冉东辉直说,一点没有委婉的意思,“你要是能硬,就一起啊。”

林森张大了嘴,半天,给了他一句:“我操你妈,”他把雪茄扔桌上,痛快站起来,“我老姨要是知道了,弄死你!”

“玩嘛,”冉东辉搭着他的膀子,送他到门口,“都跟她说好了,一到三十就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