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与之平视,见他眼里浑浊不清,皱眉道:“圆圆?”
然而对方一个劲地摇头,把自己团缩起来,并没有听到他的呼喊。
他眉头紧缩,伸手摸了下他的脑袋:“圆圆。”
穆予安浑身一抖,红着眼睛,抬头看着他,嗫嚅道:“你是谁?”
“宁凭渊。”
“宁凭渊?”他念着这个名字,猛地看向方才扁扁躺着的地方,已经见不到人了,眼角泪珠大颗地滑落下来。
他上前紧紧地捉住宁凭渊的袖子,哀求道:“我求求你,你把罗炎阳杀了吧。”
宁凭渊不知道他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此时穆予安的样子,心仿佛被人揪起来了一般,说不出的难受,他那活蹦乱跳的婢女险些当着他的面
受辱,此刻脆弱得不堪一击,不由怒从中来。
“好。”
他给穆予安下了个结界,将他圈在里面,坚不可破。这才才起身,睥睨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淡淡道:“你们方才哪只手碰她了?”
一群人瑟缩着不敢说话,旁边的阴尸阵听不懂人话,依旧缓慢地向这边走过来。
他余光淡淡一扫,直接散发最强大的力量,就将那些阴尸打碎,瞬间四分五裂地散落在地。
一群人看着更慎得慌了,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金罗汉背后直起冷汗,悄悄向罗炎阳那边走去,谁知宁凭渊目光如炬地看向他,下一秒他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附过去,直接跪在了宁凭渊的面前。
“我问你,你方才哪只手动她了?”
“我……我没有!我没动她!”金罗汉忙摇头。
宁凭仰头,晃悠了一下脖子,慵懒地看了一眼罗炎阳,微笑:“无穷宗,就到今日为止吧。”
罗炎阳瞳孔一震,似乎猜到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怒道:“魔头,今日我就取你狗命!”
两人马上交起手来,罗炎阳也不是吃素的,一批阴尸倒了,还有第二批,他呼应着地上倒下的人,重新炼成了阴尸。
大殿外顿时成了硝烟战场。
宁凭渊却嘲讽一笑,双手聚齐力量,向四周撒开来,整个大殿都有些摇晃。
罗炎阳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宫殿,下一秒就轰然倒塌……
他不屑的眼里终于多了一丝恐惧。
四周不断响起摔打声和尖叫声,天光四现,但这都与穆予安无关,他呆在结界里,感受不到外面的恐惧,甚至连无数人撞在他的结界边缘,他都毫无所察。
身体里的气息渐渐平息下来,可他却茫然不知所措,盯着地上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一双灰尘仆仆的黑靴,他抬头,缓缓看上去,见到那沾了血迹的白色上衣,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扁扁。
宁凭渊将他抱起来,怀里的人瑟缩了一下,脸色惨白,双眼紧盯着后面。
他停了下来,垂眸问:“在看什么?”
“他……没了吗?”穆予安嘶哑地问道。
宁凭渊以为是在问罗炎阳,点头道:“嗯,没了。”
话音刚落
,怀里的人浑身僵硬,面目呆滞。
他皱眉,正欲说话,却见他倏地扯住自己的前襟,力量不小,下一刻就埋到他怀里痛哭,起初还咬着嘴唇不敢放声,而后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最后因为气一时没上来,晕了过去。
宁凭渊带着他离开,身后的一切都慢慢倒塌,只留下一片狼籍。
下山后,宁凭渊停了一下,回头张望了一眼,总觉得这个地方似曾相识。
他放出赤金彤鹤,很快就赶回了清都山。
在大殿外的焦朋义见到熟悉的彤鹤,心里松了一大口气,片刻后,他看着宁凭渊风尘仆仆赶回来,怀里还抱着圆圆,情况看着并不大好。
他着急地走上前:“尊上,你和圆圆这是去了哪?怎么弄成这幅样子了,哎呀,圆圆这又是出了什么事,她是不是又晕血了?”
宁凭渊将人放到寝殿的床上:“去把白南叫来。”
待人离开后,他才看了看撩起袖子,看着手上的黑色印迹。
一根红色绳子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仔细看了看,是个很普通的红绳,没有任何灵力或是毒气。
疑惑地看向穆予安,打算等人醒来后再好好打听。
为何在他沉睡的时候,这个女人会和“他”在一起?
白南赶到时,嘴里还在嚼着鸡腿,见到两人浑身都沾了不少血,才忙上前,两只油手在宁凭渊身上使劲擦了擦:“这身衣裳没见你穿过呀。”
宁凭渊皱起眉,伸手就要治理人,好在白南反应快,马上就松开了他,问:“你们这是出什么事了?”
“我也还没弄清楚,你先看看,这是什么毒?”他伸出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