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士修肯定是凶多吉少,水寇那般凶悍,见人就杀,实施可恶。
陈燧见宋凌霄心情低落,便遣散众人,俯身贴近他身边,低声问道:“能站起来么?”
宋凌霄试了试,腿还在打哆嗦,他扶住陈燧的肩膀,使劲儿想把自己撑起来。
陈燧看他折腾了两下,等不及了,伸手绕过他的膝弯,另外一只手抱在他肋下,将他整个抱起来。
宋凌霄骤然间腾空,吓了一跳,惊叫一声,搂住陈燧的脖子。
陈燧脸上露出浅浅笑意。
宋凌霄脸热,虽然手仍然忠实地抱着陈燧的脖子,嘴巴却嫌弃道:“你怎么都不打个招呼的?万一我没准备好怎么办?这种抱人的方式很危险,如果失去平衡,后脑勺着地有可能摔个半身不遂——呸!”
说到后头,宋凌霄意识到那是在咒自己半身不遂,赶快呸掉晦气。
这还是他跟京州老百姓学的去霉术。
陈燧却只是笑了两声,并不接茬,抱着宋凌霄便往船舱里走去。
宋凌霄看着两边透出灯光的船舱,知道这里肯定有其他人,他顿时紧张起来,若是被其他人看到陈燧这么抱着他,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中间,那会怎么看他啊!
于是,宋凌霄抱怨的声音也低了下去,只希望不要惊动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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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陈燧的房间里,宋凌霄略略有些意外,这地方比他想象的狭小很多,连床也是单人的,怎么看也不符合亲王的规格。
“在外作战,一切从简。”陈燧一直看着他的脸,自然不会放过他眼中闪现的诧异之色。
陈燧将宋凌霄放在床上,打开被子,给他包裹上。
过了一会儿,门上一响,陈燧接过有人送来的一小盆热水,拿到床下来,用新换的巾子沾了热水,拧干,拿起来,对宋凌霄说:“脚擦一擦。”
宋凌霄在逃命的过程中,鞋子不知怎么的不见了,脚底板磨砂似的疼,又经海水一泡,蜇得慌。
不过,他太害怕了,所以只是木木得疼,自己都没注意到。
这会儿把脚从被子里拿出来,才发现被砂石划出许多伤口,看着怪吓人的。
陈燧眉头微微皱起,弯下身来,一手扶着宋凌霄的脚腕,一手拿着沾过热水的巾子给他擦去脚上的小石子和海水。
宋凌霄轻“嘶”一声。
陈燧的手便停下来,抬头看他。
“没事儿没事儿,其实不怎么疼,我都没觉察到。”宋凌霄冲他笑。
陈燧便继续低头给他擦脚。
毫无疑问,脚是距离大脑最远的器官,宋凌霄一向只用它来走路,可是在某些小电影和某些小刘备里,它还有着其他用途。
作为一个和谐社会的四有青年,宋凌霄不明白为啥这都有人喜欢,更加不明白,为什么脸越来越热,脑袋也越垂越低。
陈燧却是一本正经地擦拭,擦完,起身取了药膏,敷在宋凌霄脚上,再拿来一块垫脚的软垫,把宋凌霄的腿放在上面,让他的脚悬空起来。
宋凌霄的脑袋已经垂到了胸口。
呜。
他瞥了一眼陈燧,人家十分坦荡,并无任何龌龊心理!
可是他,不大对劲。
宋凌霄,你怎么回事?
幸好陈燧的被子足够厚。
宋凌霄深吸一口气,把脸也藏到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有些做贼心虚地乱飘。
陈燧以为他是困了,便坐过去,要把被子从他身上揭下来。
“干什么!!”宋凌霄死死攥住被子,不,此刻,这不是被子,是他的尊严!
“瞌睡了就躺下睡。”陈燧说道,“我不跟你抢,但你缠在身上,不嫌热么?”
“不嫌!!”宋凌霄激动地嚷嚷,同时心虚地向后挪去。
陈燧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我……我还不困,”宋凌霄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他开始搜肠刮肚,必须要说点什么把陈燧搪塞过去,“我不想睡觉,会做噩梦的。”
陈燧又往上挪了挪,把宋凌霄挤在墙角:“哦?我抱着你睡,还会做噩梦吗?”
宋凌霄本来凭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已经快要把陈燧点的火消下去了,结果陈燧这个磨人的大妖精又贴了过来,还冲着他的耳朵用那么魅惑的声音说话……
呜呜呜……
让不让人消停了!
再来就上了你!
宋凌霄在内心恶狠狠地发言。
当然,他也只敢在内心哔哔一下。
“怎么……不说话?”陈燧瞅着宋凌霄,似笑非笑地说,眼看着宋凌霄露在外面的额头又红了些,他心里痒痒的感觉便又强烈些。
宋凌霄深吸一口气:“你是用什么打死水寇的?是你打死水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