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飞鸟双手用力举起了大雪球,带着愤怒用力丢到了银古鞋子上。

“银古,太坏了。”

飞鸟面无表情控诉,银古笑而不语,只是说有个大宝贝要让飞鸟瞧一瞧。

大宝贝?飞鸟好奇的歪头。

“义眼给我。”

银古摊开手掌心到飞鸟面前,知道飞鸟能发现他的手究竟在哪个方位。飞鸟生疏的撑开眼皮,用手抠出义眼放在了银古掌心中。

“银古,要做什么?”

“猜一猜?让我看看,我记得我放到了这里……嗯,找到了。”白发青年拿出一小瓶被黑布包裹的小玻璃瓶,解开黑布后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频率震动起来:是虫。

是银色的液态虫。

银古在治疗翠时特意收集了第二份儿,就是为了这一刻的高光!

“……银古。”

“嗯,我在。”

“银古。”

“能看到吗?”

“我、我不知道,我不敢睁开眼睛……银古,我害怕……”

飞鸟用力攥住了银古左手,银古仿佛不知疼痛一般,一只手托着飞鸟冰冷的脸庞:“别紧张,慢慢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吧,飞鸟。】

祂说:【不要怕,我们都在你身边。】

飞鸟慢慢睁开眼睛。

“银古?”

“嗯。”

“银古。”

“嗨嗨……怎么又哭了,别哭了,我这次身上可没有装糖啊?”

第二天,雪停了,银古接的委托在山中的村庄里,厚厚的积雪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飞鸟有了视觉正是新奇的时候,扒在银古的衣服口袋里想要看雪景,张牙舞爪的被银古用掌心按了下去。

“小心雪盲。”

银古说。

盲?飞鸟立马缩回了口袋。

银古治疗了村民的耳疾后,被村长带去治疗唯一双耳都得病了的病人,也就是自己的孙子真火。

在烟雾缭绕的驱虫烟中,飞鸟趁银古不注意悄悄探头,与真火恰好对上了视线。头上长有小角的男孩儿微微张大眼睛,忍不住看看很吵的大哥哥,再看看大哥哥口袋中发光的小人:“……一寸法师?”

飞鸟眨眨眼,缩回了口袋。

飞鸟是飞鸟,才不是一寸法师!

【会这么认为也难怪,这孩子恐怕只知道一寸法师的故事。】

祂说:【不是所有人都像飞鸟,有我给你讲拇指姑娘与花精灵的故事。】

诶……?没有吗?

【没有哦,飞鸟。】

祂坚定的说:【只有你是特殊的。】

我是特殊的?

飞鸟想不明白,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很多,排着队等他有一天明白,然后长大。所以他并没纠结太久,就在银古的口袋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将一切忘到了脑后。

他来到了光河。

光河茶话会已经不复存在了,自从翠被银古赠予了义眼,也就是那只飞鸟向祂许愿银古得到的眼睛,翠绿色,与她的名字一样……就很少再来到光河与飞鸟一起发呆。

飞鸟有些伤心,他有好多的话想找人说,说自己看到的雪,说比雪还要白的银古,可除了当事人银古,他居然只能对着虫自言自语。

祂说,这就是孤独。

飞鸟想说自己并不孤独,他还有银古可以倾诉——银古用手指堵住了耳朵:“嗯,你说吧。”

这样怎么说啦!

【说给我听也是可以的哦?】祂笑着安慰飞鸟,表示自己会作飞鸟永远的听众:【因为我就是为此诞生的。】

后来——

大雪纷飞的暴雪中,任是银古在篝火燃烧的洞穴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都没能让飞鸟原谅他亲手抓阿占据自己耳蜗的举动。

“银古根本不懂。”

飞鸟摇头:“银古有时候真的好矛盾,明明这么在意生命,却又这么轻率让虫进入耳朵,如果出事了怎么办?银古总是说我很重要,难道银古不觉得自己也很重要吗?我很害怕……”

“……啊……嗯。”

头疼该怎么让小孩感到安心,银古抓抓白发,伸出双手捂住了飞鸟的耳朵:“能听到吗?雷一样轰鸣的声音,这就是阿的弱点,一个生命活着的声音。”

说话的声音闷闷传递到耳朵里,飞鸟抬头看向银古,义眼里倒映着银古的脸庞。

“所以我没事,听,我还好好活着。”

“……银古,”飞鸟怔怔看着银古,突然觉得悲伤。他知道,银古眼中寄宿着常暗,一种会夺走记忆与生命的虫……他用尽力气看着银古,仿佛要把他的样貌刻在眼睛里,刻在脑海里。

“银古想要活下去吧。”

“也没人会想着死吧。”

“……那太好了,银古,你想要活着。”

飞鸟抬起双手按在银古的双手手背上:“还有,对不起,银古。”

“飞鸟?”

“我希望银古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不想银古忘记我……所以,抱歉,银古。”

没办法到春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是虫师我最喜欢的两集__

所以大家对改文名有什么建议吗,起名废很烦恼

ps:正在画飞鸟的新封面,希望大家别嫌弃我画渣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