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由不用问也猜得出来，必定是他那位亲爱的老妈从中作梗。而他连安慰都开不了口。

说什么?没法实际解决问题，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让她继续隐忍更是自私的行为。

喝完咖啡，关紧帐篷，把顶灯也关了，周以泽顺势躺到宋莳旁边。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也回趟北京。”

“总部那边忙不过来？”

“还行，出来太久，该回去看看。”

宋莳一时想不出，除了回忆高中三年，还能聊些什么。她对他的大学生涯不了解，所从事的行业也知之甚少。

沉默片刻，她问：“母校的老师们，你毕业后有去拜访吗？”

高中教师最大的幸福莫过于，考上名校的尖子生放寒暑假回来答谢师恩。

周以泽说，大一大二时见过几次，后来交换出国，就只偶尔在网上联系。

“你是不知道，复读班老师天天把考上名校的优等生挂在嘴边，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彼时宋莳拼命躲避与周以泽有关的一切，偏偏各科老师都会拿他做实例，激励大家用功学习。每听一次他的名字，她的心就跟着抽痛一次。

好在她没被打倒，反而化悲伤为动力。

"复读很辛苦吧?"

"当然，这辈子没那么累过。高中三年偷懒欠的债，在复读那年全还回来了。"

"你还是有潜力的，很多人复读也考不上理想的大学。"

"我都不敢回忆那个时候。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背书刷题，像个没感情的学习机器……"

聊着聊着，音量渐渐降低，没多会儿彻底没了声响。周以泽扭头一瞧，她居然已经安然入眠。

是他多虑，咖啡对她根本没影响，倒是他头脑清醒毫无睡意。

替宋莳掖好被子，周以泽仰面躺下，思索如何让老妈不再插手他们的关系。他没料到母亲身在北京，仍不忘给宋家使绊子。

次日清晨，宋莳被细微的响动惊醒，睁开眼才发现，是周以泽蹲在外面关帐篷的门。

"你去哪儿?"

"找点水洗脸。"

他们选的这处地界，走不到几十米就有公共卫生间。宋莳提议一起过去对付一下，等回家再好好洗漱。

周以泽起身站在帐篷外等，清晨柔和的日光落在他身上，仿佛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重现眼前。

有人露营一夜无损颜值，有人睡觉跟打完一场仗似的，不仅头发乱糟糟，衣服也皱巴得不成样子。

宋莳不幸属于后者，不必照镜子也能想象得出现在是什么鬼样子，她扯掉皮筋，用手胡乱扒拉两把，重新绑个低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