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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四天就到除夕夜,家家户户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做准备,江母购置了一大批年货,全是江遥喜欢吃的零食。

江遥有时候嘴馋得厉害,会偷偷从袋子里抽出一两包躲回房间吃,被发现了也顶多是被母亲唠叨两句,过年不骂小孩儿,这是历来的传统,江遥在这几天也会比平时放肆一些。

吃完晚饭,江遥下楼去丢垃圾。

没想到会在外头见到谢知谨。

那次见面后,江遥不再单独去见对方,谢知谨也没有联络他,两人绝口不在彼此长辈面前提对方的事情,表面功夫又做得好,长辈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弯弯道道。

江遥和母亲曾两次上门去看望过对方,不知道为什么,谢知谨烧退了之后,精神状态却一直不见好转,比从前更加冷漠、更加寡言,即使见了江遥,也只是敛着脸不说话,仿若那日的挽留只是江遥做的一场梦。

前天江母做了卤肉,让江遥送到谢家去,他想到可能会见到谢知谨,心中忐忑不已。

好在是谢母来开的门,而从江遥踏进谢家到离开,谢知谨的房门都紧紧闭着,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谢知谨说喜欢他,江遥很想相信,可是谢知谨却只是说说而已。

这样怎么会是喜欢呢?

尽管江遥做好了跟谢知谨一刀两断的准备,可真真正正到了这一天仍难以释怀。

江遥远远见着谢知谨与谢父朝楼栋而来,跟谢父问了声好,才悄然地去看谢知谨。

临近年关,如此大好日子,谢知谨却消瘦许多,近乎是形销骨立,五官愈发棱角分明,冷厉得叫人望而却步。

江遥心中骇然,愣愣地与谢知谨对视,谢知谨率先挪开疏淡的目光,迈开长腿离开。

竟是到了对面不相识的程度。

江遥鼻头一酸,谢父的神情也不太明朗,忍不住叹了声,对江遥道,“知谨要好的朋友就你一个,这几天多劳你来瞧瞧他,陪他说说话。”

他不明所以,还想多问,可见到谢知谨清瘦的背影,声调卡在喉咙里,一个都发不出来了。

江遥心绪不宁地回家,他就算再是顽钝也隐隐猜出了什么。

果然,当晚谢母到江家,坐实了他心中的猜想。

“他这次回来我们就觉得不对劲了,但这孩子从小性格就闷,问什么都不肯说,什么都憋在心里,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发烧,结果有一天晚上我大半夜听见声响,出去客厅一看,见到他在开大门,叫也不应我,走近了才发现是梦游,我不敢叫醒他,好在门一开他自己就醒了。”

谢母哽咽不已,“我跟他爸说什么都不让他这么熬下去了,去了几趟医院,能做的检查都做了,才查出来是焦虑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医生说梦游应当就是这病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