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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说 禾映阶 1777 字 7天前

秋词:“那你呢?你挨过打吗?”

邹行光:“我妈就打过我一次。”

“什么时候?”

“我实习的第一年。我亲眼目睹了我的老师被病人家属捅死。整整十刀,刀刀正中要害,他就那么倒在了血泊里。这个老师还是我爸的好朋友,我从小喊到大的叔叔。这件事给我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能见到刀和血。心理干预都没用。我越来越厌恶自己,厌弃医生这个职业。整整半年我都处在自暴自弃的状态,一直在摆烂。后面直接产生了改行的念头。我甚至向医院递交了辞职报告。医务处通知了我爸妈。然后我妈第一次打了我,用我爷爷的手杖打的,手杖都打断了。”

“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我也差点行差踏错过。指的就是这件事。我老师出事以后的那半年,我整宿整宿失眠。即使勉强睡着了,也会做噩梦。噩梦惊醒后,我就只能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喝很多很多的酒。所以我太理解你想要放纵自己的心情了。那晚你突然给我发体检报告,我就猜到你应该是遇到事了。怕你出事,我去见了你。”

“那晚在堰山,怕你难受,我只举了那个小男孩的例子,其实我的老师才是我直面死亡的第一课。只有真正感受过死亡的人,他才能握好那把手术刀。”

邹行光明明是用最平静的语气诉说这段过往。可秋词却很心疼他。他一定是经历了无数个难眠的夜晚,身心饱受折磨,不断和自我和解,最终才彻底走出来了。

那晚在堰山,他教给她一堂有关死亡的课。原来他也曾真正目睹过死亡,和自己的恩师道别。

他在用自己的经历教会她成长。

秋词一把抱住他,脑袋埋在他胸口,瓮声瓮气地说:“zou先生,谢谢你!”

邹行光伸手抚摸她的长发,“是我应该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告诉你这些。”

这一直都是他深埋心底的秘密,轻易不敢想起,更不愿意向任何人提及。可是今天,他却可以心平气和地告诉秋词。因为他认定了这个女孩。他希望她能够参与他的余生。所以她有权利知晓他的过往。

——

到家以后,邹行光刷到了邹盼盼的朋友圈。

两个姑娘坐在暖意融融的灯下笑容灿烂。

评论区非常热闹,点赞评论的人一大堆。

他默默点了个赞。

然后去阳台找秋词。

小姑娘真是爱惨了他这些花,每次过来都要先巡视他打下的这片江山。

他举着手机对秋词说:“阿词,我们拍张合照吧?”

秋词坐在椅子上,抻一抻腿,“你不是最讨厌拍照的吗?盼盼说你有镜头恐惧症。”

邹行光理所当然地说:“这症状分人,跟你拍照不会。”

秋词:“……”

他点开相机,两人的脸同时出现在镜头里,身后就是花架,一大片绿意葱茏的植物,各种花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