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京棠跪在瓷砖上,手指紧紧扣着马桶的边沿,扑在边上呕吐,纤细的颈侧凸起一根根泛青的血管,病态泛白的脸颊也因为用力而露出不正常的血红。
工作这几年,盛辞不是没有因三餐不规律犯过胃病,每次总是吃一颗胃药强忍过去,从没当回事过。
但此刻看着吐得快要呼吸不上的女孩,他心里竟冒出无尽的慌乱,生出手足无措的情绪。
盛辞抽出几张纸,凑过去蹲在她身边,一只手扶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在她瘦弱的后背上顺着。
他眉心紧拧,担心地问,“还好吗?”
“吐出来有没有舒服点?”
孟京棠眼前布满水雾,视线彻底模糊掉,她脱力地靠在他臂弯里,缠着手指接过他手里的纸巾,擦了擦嘴角。
他抬起手,指尖抹掉他眼角溢出的眼泪,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满是疼惜。
此刻孟京棠胃里的绞痛被反胃想吐的感觉取代,海浪般一波又一波地折磨着她,她手指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嗓音带着几分嘶哑,“我好想吐,可、可是我吐不出来……”
说着说着,她眼前又开始蒙起水迹,嘴角用力往下瘪着,“我好难受。”
晚饭吃冰又吃辣的潇洒消失殆尽,她只想回到晚饭时狠狠打那时候的自己几巴掌,让她嘴馋,让她嘴馋,害她现在这么难受!
盛辞擦掉她脸颊的水迹,把人打横抱起,走到她的房间给她裹上外套,又快速翻出他的衣服换上。
他重新把人抱起,边走边说:“别担心,我们现在去医院。”
孟京棠小脸皱成一团,有气无力地窝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清冽安心的气息,指尖捏着他的外衣衣领。
听到他的话,她疲惫地掀起眼皮,“去……医院?”
盛辞“嗯”了声,换上鞋,拿上车钥匙开门,“家里没有对症的药,你刚刚又吐了,现在必须去医院。”
如果是他自己生病,他忍就罢了,但生病的是孟京棠。
“可是……”
“没事,联系物业紧急办理了出入证,过去签下字就好了。” 他知道她要问什么,没等她问完就直接开口回答。
孟京棠心头的疑惑被解,很低地“哦”了一声,重新闭上眼,老实又乖地窝在他手臂间。
两人来到地下车库,久停未开的车子积了一层薄灰。
盛辞抬手按住她的脑袋往怀里送了几分,这才用扣着她膝窝的那只手打开后座车门,轻手轻脚把她放在后座上平躺,从置物箱里拿出一条毛毯盖在她身上,轻轻抬起她脑袋,垫上一个抱枕,他这才起身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