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医院两个字，姜猗终于有了反应，眼神渐渐聚焦，透过水雾看向卓涿，嘴唇抿到发白，像是下定决心般的开口：「你是不是……不太想要这个孩子……」

看到卓涿愣了一下，他又急切的补充：「不要也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明天就可以去打掉！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

嗓音渐渐带上哭腔，音量小的像是说给自己听。

卓涿瞬间就明白过来了，心头燃起一道无名火，烧的心都在颤。

他气自己明知道姜猗心思敏感又脆弱，却又没能顾及让他胡思乱想，又气他哭的太悄无声息，独自难过了这么久才让自己发现。

怎么会不要它，更不会不要你。卓涿直接把姜猗从被子里抱出来按在自己怀里，手放在后背上为他顺气，又轻轻吻掉他脸上的泪。

真……嗝……真的吗？那你今晚怎么不开心……嗝……姜猗这才双手环上卓涿的脖子，像个孩子一样小声打着哭嗝，语气却小心翼翼的惹人心疼。

担心，因为我担心你。卓涿把脸埋进了姜猗的颈窝里，呼吸滚烫，说出的话也泛着热，我还没想好……有孩子做爸爸这类事，感觉我还连自己连你都照顾不好。但是一想到是和你，就好开心。但是开心之后又好担心。

你可能会孕吐、发胖、焦虑、暴躁，但是这些我都不在意。」卓涿不自觉的收紧了手臂，「但是我怕你在意，怕你不开心，怕你觉得不值得付出这么多，更怕什么产前流产产后抑郁。越看越怕，怕失去你。

姜猗缓了好一会，才伸长胳膊去勾卓涿仍在枕边的手机，打开锁屏，满眼都是各种孕期注意事项的搜索。

联想到他晚上闷头杵弄着手机的样子，才哭着笑开了，带着泪花在卓涿侧脸上亲了一口。

他们看了一整晚的科普知识，挨在一起滴滴嘟嘟说个不停。

卓涿忘了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直到在晨光中被姜猗摇醒。努力睁开眼睛，就见昨晚还哭唧唧的小哭包肿着眼睛扯着他的衣角。

我想好了，可能会好疼好难受，但我还是想要个宝宝，姜猗有点些不安，语气却十分坚定。

好。

短短两个音节，姜猗就放下心，软下身子，搂着卓涿睡了个香甜的回笼觉。

在那之后，为了方便去医院孕检，他们搬来了卓涿在市中心的两层小公寓。

卓涿端着牛奶，一步一步的走上楼，隔着门就闻到了独属于自己信息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