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爷爷。”迟晚低垂着眼眉,心中带着一丝忐忑问,“您现在,还会同意程睦南来我们家里吃饭吗?”
迟老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沉默良久,反问她:“你心里怎么想的?”
“我想跟他结婚。”
“那他呢?”
“他……可能暂时还不愿意。”迟晚回答。
迟老叹了口气:“程睦南是个好孩子,可惜……”
“爷爷,您是见过他的,也清楚地知道他的为人,如果现在,连你也反对我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爸妈还有其他人。”迟晚头疼欲裂,“光是程睦南他自己,就够让我为难了。”
“我就算反对,你会听吗?”迟老无奈摇头,“先治疗吧,一步一步来。”
“嗯。”
挂断电话,迟晚一个人又在楼梯间坐了很久,等到情绪完全平复,她去洗了把脸,等到完全看不出脸上有哭过的痕迹,才回去。
池钊因为之前就在这家附属医院规培,这儿几乎都是熟人,所以这会儿有机会便和他们聊了会天,等看到迟晚这边没什么事了,他才放心先行离开。
迟晚敲门进去病房,程睦南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从他紧皱的眉头来看,人还醒着,没睡着。
“要睡了吗?”迟晚搬来一张椅子,端了一盆热水放在上面,跪坐在他床旁边。
“嗯。”程睦南没睁眼,只低声应了一声。
“我帮你用热毛巾擦擦脸吧,你刚才吐了,光用纸巾擦不舒服。”正说着,迟晚已经将手中拧干的、温度适中的毛巾轻轻覆在了他的额头上,慢慢的,顺着他肌肤的纹理,有条不紊地擦着。
毛巾的热气让程睦南的眼睛有片刻的湿润和舒缓,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继续手上的动作。
“这些事,我可以自己来,不需要你做。”他把她的手推至一边,抽出她手中的毛巾。
“那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做的?”她凝神望着他。
程睦南避开她的目光,用毛巾遮住自己的额头和眼睛,不想回答。
迟晚跪坐着,从自己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见他高挺的鼻梁、湿润的薄唇。
他双手竖起抚着自己额头上的毛巾,视线也被挡住,迟晚趁他不备,一点一点靠近,直到自己的嘴巴,触碰到他没有血色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