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睦南没急着动筷子,而是先戴了一次性手套,好整以暇地帮迟晚剥起了白灼大虾。
迟晚喜欢吃这些带壳的东西,但是又怕麻烦,不帮她剥壳,她顶多吃三四个尝尝味,如果帮她弄好,她会开心地吃完一整盘。
她从来没有要求程睦南这样做过,但是他想让她多吃点,他也喜欢看她大快朵颐的样子,便自发干起了这类工作。
不是为了秀什么,而是真的乐在其中。
“怎么都是我在吃啊……”迟晚嘴里塞得鼓鼓囊囊。
“晚晚。”程睦南把剥好的一盘虾推到她面前,凝神看着她,开口,“上次迟老约我去你们家吃饭,你看什么时候安排下吧。”
迟晚顿住,黑珍珠似的眼睛转啊转,疯狂想对策和借口。
“总要面对的。”程睦南像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丑女婿迟早要去见丈母娘和老丈人的。不然……你在我宿舍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住着算怎么回事?”
“其实我们可以直接去领证。大不了我回家去偷户口本!”
“晚晚。”程睦南摇头,劝她打消这个念头,“我已经自私了一回,拖着这样一个孱弱不堪的身体和你在一起,我不能再自私得让你和家里面决裂,得不到祝福的感情,不会有好结果的。”
“可是爷爷已经认可你了啊……”
“那你又在顾虑什么呢?”
迟晚不说话。
“我没你想像得那么脆弱。”程睦南正色道,“我已经当过一次懦夫,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如果你真的想和我结婚,这只是我们需要面对的第一个挑战,甚至比起之后日子里会遇到的困难,这点程度都是微不足道的。”
“他们如果不祝福你会怎么样?一直不跟我结婚吗?还是再来一次为我好的分手?”
“我们之间,不会再存在分手的问题了。”程睦南给出承诺,“只有死别,没有生离。”
她知道他在说什么,她也知道,现实情况不容许她盲目乐观。
父母的担忧不用想都知道,他们的顾虑很现实却又不得不面对:也许结了婚,很快就会守寡,也许一辈子不能有孩子,也许会历经几十年的后遗症,在漫长的岁月中消磨掉彼此的爱意转为互相埋怨,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