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程睦南笑了笑,半开玩笑,“这是语言专业的职业病。”
“真的会记不住一些事情吗?”迟晚忽然感觉千头万绪无从下手,程睦南的一些症状,单一来看都很好解决,可是融合在一起,有些药性相冲,容易顾此失彼,实在是棘手。而且,有些症状减轻,看似在好转,但是治疗明显进入了瓶颈期,正如从0分提高到50分很容易,但是从50分提高到80分却不是一件易事。
“还好,只是有时候会觉得记忆这件事有些吃力。”程睦南实话实话,“但是遗忘,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很难克服的事情。”
他的方法,是不断地重复。
至于重复了多少遍,没人知道。
迟晚只知道,从记录的时间来看,这一本,使用的时间并不长,但是纸张的边缘磨损变色成那样,可见主人翻看的程度。
书柜里,类似的本子还有不少,迟晚之前没注意,以为只是程睦南工作内容上的笔记和日志。
“这些……我可以看吗?”迟晚指著书柜,轻声询问。
“当然。我对你,从来没想过隐瞒什么。”
“可是……我真的对你那时候所谓的保密有心理阴影了。”迟晚嘟着嘴,表达不满,“因为你职业的特殊性,所有不想告诉我,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你都可以用一句保密打发我,我根本没办法反驳。”
程睦南知道她说的是他当初单方面要分手的事情,这件事,确实给她带来了很大的伤害,哪怕他们复合了,裂痕被修补,也终究难掩心里的印迹。
复合后住院的那一段时间,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事,让程睦南更加自责无比。
当时医院有个和程睦南同病区的癌症患者一时想不开上了天台要跳楼,迟晚听到消息,本来从食堂打饭的她疯了一般地往回跑,结果到了病房,程睦南不在,床上空空如也,哪哪也都找不到。
走廊乱成一团,到处都是谈论这件事的人,还有不停往天台赶去救援的工作人员。
迟晚脸急得通红,她压住自己狂跳不止地心,跑去护士台问护士,上天台自杀的是哪一床病人。
护士答:好像是南区23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