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为什么。”吴均偏过脑袋,声音平静了很多,但其中语调也冰冷许多,“反正只要是你,就不行。”
说完,像是看出引策沉默里的悲伤,他又不咸不淡加了几句:“我喜欢女人。不然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会进怡春院,然后偶然遇到你?因为我喜欢女人,我只喜欢女人。”
良久,引策从鼻音间扔出一个字:“嗯。”
末了,他便松开了吴均,转身离开了。
当天,吴均没再去武训,躺在家里睡大觉。
朦朦胧胧之间,他听到外面有人叫他,但一心想睡觉的他并没理,翻了个身就接着睡。
又过了会儿,外面喊叫自己名字的声音再度响起,且比刚才往上拔了几个响度,直扰得他辗转几番,无法入眠。
愕然扑腾两下脚丫子,愤愤跳下床的吴均便直冲门外,夺门而出直接抬脚将鞋子甩在了出声的那家伙身上。
“嘭”的一声,被引策及时拽来挡鞋的阿木就着了道,大午后的休闲时间被自家少爷的鞋子砸中脑袋。
正开口想骂,吴均眼瞧被砸中的是阿木,歉意冲淡了几分怒气,也倒没那么剑拔弩张一副要生吃人的样子了。
他眉心微微蹙着,不满引策在他正做着美梦的时候来骚扰自己。
他问:“你又要干嘛?”
引策一脸的笑嘻嘻,全然没有不久之前的低落情绪,吐了吐舌头显得有些俏皮:“你猜啊。”
吴均攥紧了拳头,抬了抬下巴示意阿木走开,别拦着自己教训人。
心领神会的阿木才抬脚想走,就被身后的引策一把又拽了回去。他的语气十分强硬:“阿木你不准走!不然少爷他又要责罚我了!”
吴均无语,心说还知道他做了错事自己就会责罚他呢,而且每次责罚,他都凭着一身灵活,从来没有真正领过罚好不好!反之,他练就的一身逃跑本事,倒是越来越运用娴熟了。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吴均就更显无语。
出口声音因压抑的愤怒而显得有点低沉:“别耍嘴皮子了,你到底要干嘛!”
引策委屈巴巴朝台阶之上的吴均瞄了眼,随即松开阿木,小心翼翼道:“我……我也想跟着少爷练武。”
“少爷?”吴均闻言轻哼一声,“这会儿你倒是不直呼我大名了。”
完了,他又双手抱着臂,歪头饶有趣味地看他:“怎么突然想着跟我练武?你那身灵活的轻功,可连我都追不上啊。”
被暗怼的引策听了,不自觉绞缠在一起的手指更加用了点力,惹得指骨微微有些突出。
他斟酌几番,才在心里总结出自己想说的,尽量精简地将话一口气说了出来:“因为我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所以想除了能逃跑的一点小轻功,也练点能防身的招式,不拖少爷的后腿。”
吴均思忖着瞧了他一会儿,最后点头:“行,你明天跟我一同前去武训,跟着武学子们一起学。”
引策疑惑:“武学子们?不是少爷你教我吗?”
吴均只是笑:“没事,都一样。我就是武学子,武学子就是我。武学子教你,意思就是我教你。”
听完迟钝一下,然后豁然开朗的引策脸上绽开笑颜:“好!”
一旁的阿木腹诽自家少爷变得有些爱捉弄人了,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解释也能忽悠的出来。
☆、烦恼
隔日,天刚泛起点鱼肚白,还在睡梦中与周公梦会的吴均就被引策硬生生叫醒了。
且,真的是——硬、生、生。
“噗嗤!”吴均捂着独自,腾得痛哭弓起了脊背,差点就要被身上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吐出血来,“谁啊!”
顶着痛恨,甩出这两个字来的吴均才睁眼,就被视野内一张笑得贱兮兮的脸气得不轻。
他狠狠上脚就向引策踹去:“你丫的有病吧!操!”
抬脚的踹,虽然没踢中身上的引策,但得此稍微变了姿势,让腹部能抽离些引策那家伙致命重量这点,还是让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抓住机会,迅速翻身而起,重获自由身的吴均拽过手边的枕头就向还是满满笑意的引策,“你有病啊!外面天都还是黑的!你没事来烦我干嘛?!别以为我原谅你了啊!我他妈可还是一刻不停在——”
声音戛然而止,意识到什么的吴均干咳一声,将“报复着想取你狗命”这后半句咽回了肚中。
对上引策的目光里,吴均清楚看到面前人的眼内多了几分疑惑,像是在奇怪自己未尽的话语。
吴均撇嘴,愤愤推了引策下床,接着拽过被子就要睡回笼觉。
见状,引策立刻瘪起了嘴巴,捡起地上的枕头再次重演了一遍刚才粗暴叫醒吴均的一系列动作。
他跳上吴均的床,在无惧身上坐着使命蹦跶:“少爷!少爷!起床了!起床了啊!该带引策去武训了!”
妈的,叔可忍,婶也不可忍了!
吴均咬紧了牙关,用尽力气奋起一脚想将引策踹下床去,却在抬脚的一瞬间,像是直接被引策看穿了动向,兀自被引策一手压住了用力的那条腿。
引策脸上的笑容减了几分,其上多了几分好奇,“少爷,你好端端的,怎么老想着踢我呢。而且,少爷——”
他停顿一下,缓缓转了转在只点着一盏蜡烛情况下,显得比平时还要深邃的褐色眸子:“我……我好像感觉自己在哪,对少爷做过类似的动作。”
砰砰砰。
吴均的呼吸停滞的那几秒间,他的心脏快速跳动起来,不停做着加速度。
由惊愕、恐惧、汗颜等各种复杂情绪交揉在一起,引得的吴均的嘴也和他的眼睛似,微微张大了些,各处五官表情都透着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