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霍景伟的情形,也正好相同!
又呆了好一会,我才抱歉地道:“我实在很难过,我也不能给你甚么帮助,那真是很遗憾的一件事,请你原谅我。”
霍景伟摊开了手:“我没有理由怪你的,那是命运的安排 是不是?”
我甚至不敢去看他,因为我觉得他实在太可怜了!
他也没有再说甚么,就驾车送我离开了这幢优美的别墅,我们在市区分了手,我回到了家中,将霍景伟的一切经历,详细向白素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我不胜感慨:“有很多事,得不到的人梦寝以求,但是得到了之后,却绝不会有想像中的那样快乐,反倒会带来痛苦!”
白素没有说甚么,我则继续表示著我的意见,道:“世上人人都想发财,以为发了财之后,快乐无穷,但真发了财之后,才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想做皇帝的人真当上了皇帝,也会发觉做皇帝也不一定快乐。哪一个人不想自己有预知能力,但是谁又知道,一个有了预知能力的人,竟是如此痛苦!”
白素微笑地望著我,她是好妻子,尽管她有时不同意我的见解,但是她却也很少和我争执。
当天,我在十分不愉快的精神状态下度过,第二天,我突然想到,高明的催眠术,对于增进记忆和消失记忆,有一定的作用,何不叫霍景伟去试一试?
可是当我想设法和霍景伟联络的时候,他却已经离开本埠了。
我问不出他的行踪来,只好作罢了。
第五部:难以形容的感觉
事情到这里,似乎应该告一段落了,但是却不。
在足足半年之后,我才又看到了霍景伟的名字,那是一则很短的新闻,刊在不受人注意的地位上,标题是“名医霍景伟因脑病逝世!”
霍景伟死了,我连忙看新闻内容,内容说霍景伟因为脑部患病,在瑞士进行脑科手术,就在手术的进行之中,不幸逝世云云。
霍景伟在脑科手术进行中死去的,那和他在半年之前所预知的,完全吻合!
看到了这消息之后,我呆了半晌,著实替霍景伟难过,他已死了,他可能是世上唯一有预知能力的人,但却明知会死,也希望他的预知能力会消失!
霍景伟已经死了,事情更可以告一段落了。
但是却不,一个月之后,我接到一个律师的通知,说我有一笔遗产,是价值相当高的物业,叫我去办手续转名,领取一切钥匙,成为业主。
当我才接到那样的通知之际,简直莫名其妙!
我还以为是那律师弄错了,一再拒绝,直到那律师说出了赠与人的名字来,我才明白那是怎样一回事,那是霍景伟!
当他在半年多以前,带我到那别墅去的时候,他曾说过要将那极其优美的房子送给我,当时我也不未曾想到他是当真的,而且还记得!对那幢房子,我自然有兴趣,因为那是极之优美的一幢房子,但是对那房子的那根圆柱,我却更有兴趣,是以我连忙赶到了律师事务所。
等到我办好了一切手续,离开律师事务所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了,我的手中,多了一只牛皮纸袋,袋中放著的是十几柄钥匙。
律师事务所的职员告诉我,屋子事实上是不必用锁匙,就可以进去的,因为有人看守著,看屋子的人,是霍景伟生前雇用的,叫做殷伯,他不但看屋子,而且还代替霍景伟养狗,那十几柄钥匙的移交,只不过是象徵著屋子己换了主人而已。
那位殷伯,我也是见过的,只不过已没有甚么特别的印象了。
我离开了律师事务所之后,驾车一直来到了那别墅的大铁门之前,上次我来的时候,霍景伟是用无线电控制来开门的,我只得停下车,按了几下喇叭。
这时天色己相当黑了。
我才按了两三下喇叭,门柱上的灯便亮了起来,接著便是一阵犬吠声,殷伯已走了出来,拉开了铁门,我驶进去,从车中探出头来:“我姓卫,霍医生将这幢房子送给我了!”
“我知道,”殷伯的声音很沉郁:“霍先生在临走之前,曾对我说过的。”
“殷伯,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我会和霍先生一样待你的。”
“谢谢你,卫先生。”殷伯弯著腰说。
我让殷伯上了车,和他一起到了屋子前,走进屋子,我道:“殷伯,请你开亮所有的灯,我想好好地看一看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殷伯答应著,走了开去,不一会,连花园中的水银灯也亮了起来,全屋大放光明。
我从客厅中慢慢踱了开去,一间一间房间踱著,想起半年多前、我和霍景伟在这里相会的情形,实在是不胜唏嘘了。
我在最后,才踱到了那间放著那圆柱的房间之前,意外地,我发现门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