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父被贬官,受圣上厌恶,刘家顶着巨大的压力也要履行承诺,娶她进门。她又怎能仗着母亲这座靠山,反去嫌弃刘家呢?
何况她借善兰琼的躯壳复生,看过她留在纸上的只言片语,知道她十分恋慕刘仲山,早就盼着婚期一到,好能嫁给他双宿双飞。
徐月摸摸女儿的发丝,不以为然:“你性格柔善,可婚姻嫁娶乃是人生大事,母亲怎么舍得将你嫁去那般低贱的人家。予刘家钱财以作补偿便是了。”
就算是在病中,善兰琼依旧容色倾城,嘴唇苍白,额覆厚纱,反给她添了一股弱柳扶风的美感。她表情哀伤,默默不语。
“何况,你当真舍得下攀玉么?”
闻言,善兰琼轻轻闭上了眼睛,又有一行泪自颊边流下。
“攀玉如今仍未娶亲。我知道,他是还念着你的。也是为了你,才跑去通州将阿瑜寻了回来,险些将命都丢在那里了。”
“母亲不必再说了。”善兰琼紧紧攥着被面,在手心揉搓,艰难道,“是我与攀玉哥无缘。”
“就是因为与他有缘,与母亲有缘,你才会复生在这善娘子的身上啊。”徐月感慨叹道。
……
窦瑜悄悄跟在郭素身后从花厅中出来时,就看到小七娘窦英正在院中的树下垫脚摸高。
原来是她的小风筝挂在了树杈上,侍女已经去唤下人拿梯子过来了,但她是个急性子,一会儿都等不得。
郭素站在后面看着,见窦英心急,已经开始发脾气了,才主动走上前。他人生得高大,功夫又好,看起来只轻松一跃,长臂高探就将风筝自交错的树杈间取了下来。
然后他慢慢蹲下身,将风筝递到窦英的面前。
“给。”
可窦英看到了他的脸,却连连后退。
郭素露出不解的神色,但也还是以手掌轻轻托着风筝,微微缩回手臂,不再继续靠近她。
窦英又用尖脆的声音嚷道:“我不要!”
“方才你还费力地够这风筝,怎么又不要了?”窦瑜从台阶上下来,走到她身边问。
窦英把手背到身后,仿佛生怕郭素会将风筝强行塞给自己,撅着嘴说:“六姐姐说他与马同吃同住,骨子里都是马粪味儿!我才不要他拿过的东西。我哥哥会给我做个新风筝的。”
“你这小丫头!”窦瑜瞪大了眼睛,立刻要来揪她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