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劝劝她好么?她自昨夜就闭门不出,不肯见任何人。”徐月动之以情。
“我与她并无太多接触。她连您都不肯见,又怎么会见我。”窦瑜垂眼,“母亲还是请回吧。”
见窦瑜冷漠,徐月怔了怔,喃喃道:“满城百姓的命是命,我女儿的命便不是命吗?她从来良善,也许是甘愿为大周的存亡牺牲自己的,是我这个做母亲的狭隘了。”
说完她落寞转身。
窦瑜一言不发,任由她离开。之所以没有被说动,一来,善兰琼今日的凄惨之处无人能切身体会,任何劝解都如局外人高高在上的空话,难道跑去劝她认命吗?那也太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二来,她谨记郭素留给自己的提醒,任何情况下都不要相信窦家人,一个字都不能相信,包括她的祖母和母亲。
等徐月走了,佰娘绕过屏风,一脸担忧地望着窦瑜。
而窦瑜心情不佳,坐到床边发呆。
巳时就要到了,隐隐能听到前院的爆竹声。
又过了一会儿,院子里忽然传进来一声惊叫,吓得正在房中静静陪着窦瑜的佰娘打了个哆嗦。推门出去看,才发现是河翠不当心,竟端着水盆撞上了院中的云宁,洒了他一身的水。
天气还冷着,云宁的冬衣都被浸透了,佰娘忙催促他回房换衣裳,可别受了寒。
河翠一脸歉疚地跟在他身后,追着他小声道歉。这丫头对云宁颇有好感,佰娘心知肚明。两人这么打了个岔,她心中笼着的不安也微微消散,嘴边露出促狭的笑意。
等云宁换好衣裳打开房门,正要回到院子里去,就见河翠背对他蹲在门口,堵住了自己的去路。
河翠站起身,怯懦着问:“没事吧?”
云宁摇摇头。
他牢记郭素的话,对窦家人异常警惕,即便是面对窦瑜院子里的下人也寡言少语,有时连理都不理。一开始也从不理会河翠,耐不住她总缠上来。
河翠不嫌弃他说话时的声音难听,也不害怕他整日遮面。他的态度渐渐软化,至少肯搭理她了。但也只是偶尔回应两句。
别的侍女都害怕云宁,佰娘就常指派河翠给云宁送东西,一来二去,两人更加熟悉。
河翠从袖子里拿出一包糖,打开油纸后摊在手上,递到他面前:“喏,知道你爱吃甜食。就当是我与你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