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王秉先是叱骂郭素擅闯府宅。
然而今日胡王升为了与“窦瑜”成婚,特意下令,不许阻拦任何观礼者,郭素这才带着青云骑自正门直入。
胡王秉见到弟弟此刻的惨状,倒吸一口冷气,对郭素说:“你实在欺人太甚!今日之事,我势必要状告到御前!”
郭素却全然不惧他的威胁,只是说:“胡大人兼送亲之责,却将庆云郡主送出了城。正好,他的罪过也一并让圣上裁断吧。”
他连拱手礼都不屑朝胡家人做了,冷声命身后的人将“窦瑜”连同徐月、善兰琼一道带走。青云骑依命行事。
胡王秉巴不得郭素将这尸首远远带走,以免弟弟真的和一个死人拜堂成亲了。且因为也认出了青云骑,难免投鼠忌器,几番犹豫到底还是没有阻拦他们离开。
见“窦瑜”要被带走,胡王升踉跄作势起身,情急之下呛出一口血沫来,慌忙以手抹去了,阻拦郭素:“礼还未成……”
郭素置若罔闻,径直向堂外走。
“将她……还给我!”胡王升行动受限,抬手握住深深陷入自己肩上的枪头,却已经痛到脱力,拔不出来,身体摇摆了几下险些摔倒。
胡王秉急忙上前搀扶住弟弟,见他脸色白得不成样子,疼得满脸虚汗,灌铅一般的双腿支撑不住沉重的身体,即使被人扶着还是不停往下滑,恨铁不成钢道:“你这又是何苦啊!”
大声命令慌张的下人:“快去请大夫!”
……
窦益追着郭素出了武公侯府,在门口用力扯住他的手臂,将他拉停,皱眉小声道:“你知不知道就凭你方才的作为,胡王秉参你一本,就能将你的官职从头撸到脚。这可是你拿命搏出来的位子,无家世背景的人在军中想往上爬有多难,你比我更清楚!”
郭素不言,拂开他的手,又将衣袖扯平。
窦益舔了舔干涩的唇,低头艰涩地说:“阿瑜死了,我也很难过。”
郭素抬眼看他,眉眼间浮起讥诮:“难过?”说完短促地轻笑了一声。
听得这声笑,窦益仿佛被扒掉了皮一样难堪。他面色涨红,哑了好半晌,才丧气不已地说:“我知道你待阿瑜向来很好,比我更像她的亲兄长……我这个兄长其实做得很不称职。当初你将立功的机会让给我,又让我去向圣上讨一个恩典,才能提前放窦瑜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