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嗔言 也拾 2073 字 8天前

黑眸一怔,手指不受控制地接着往后翻。

从这张画之后,画册里开始出现花草树木,虽然仍是灰白的画面,但这些东西明显活了许多。再往后,又是他。一直到这本画册的结尾,全部都是他一个人。

侧脸、正面,坐着的、站着的,睁眼、闭眼,就连他倚在阳台栏杆上的背影,她都用画面记录了下来。

气性瞬间消失,他唇角紧紧抿住。

原来她也在这些他看不见的地方看着他。

再看向那幅单独的油画,言执觉得眼熟,拿着画布到客厅里,地上那幅36寸画框里的画跟手上这幅果然是一个场景。

地上是他从沙利文那赢回来的,标题是《神秘十字》,手里这个则是她最新创作的《十字之死》。

他一眼认出来,这个十字跟自己手臂上的是同一个。

她从前就喜欢抱着他的手臂画这玩意。

言执看向手里的《十字之死》——幽暗的环境里,捆绑着十字墓碑的藤蔓通通褪去,陈旧的石碑呈快要倒塌的姿态。

他不懂欣赏艺术,但他懂言真。

他心头隐约有了一个微妙的预感。

他拨了电话给她,她没接。

他又发微信。

[和好了?]

对面过了许久才回:[闹掰过?]

言执彼时在洗澡,听见房间里手机铃声,他飞快地从浴室里冲出来,看见这三个字,还滴着水的眉眼一点点绽出笑来。

这之后,他们仍然保持着三天两头的联系。

他偶尔会计较她不肯跟他见面,但这种不爽每每都在她回过来的三言两语里迅速化解。

他觉得自己实在太好哄。

一直到今天,他难得到曳梵开股东会,会上看见黒棘发布的画展延期通告,言执眉头一挑,给言真去了电话。

很意外,她今天的背景音听起来很嘈杂,跟以往在画室的都不一样。

他好奇:“你在哪?”

言真:“在机场。”

他后背一紧,冷汗瞬间出了一层:“——机场?!”

言执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五年前在医院里醒来,得知言真的飞机已经落地国外,他身上那种痛究竟有多痛。

伤口痛,心也痛。

心痛大概是伤口痛的十倍百倍吧。

他很无力,无力到连睁开眼睛都不想。

如果没有言真,他活着和死了到底有什么区别?她就这么想让他恨她?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灌输给他仇恨?

他不服,很不服。

他在活还是死之间不断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