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佣人的工作服!易初可是我最好朋友,你最好学着尊重别人!”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朋友吗!因为你虚伪娇弱无理取闹!”
“你知道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因为你自私自利自以为是!”
温易初小心翼翼地扯住朋友的袖管,叫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一边小声求饶,“别说了,你哥哥要我生气了。”
沈沫白小个子大能量,一听好友居然替哥哥求情,更生气道,“知道博哥为什么不得不伺候你吗?你以为他私底下不讨厌你吗?博哥连帮助易初妈妈缴手术费都不肯告诉你,你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小白......”靳博安原本对沈沫白照顾有加,只是想撮合兄弟俩的感情,一直认为对方是个有点眼见的家伙,谁知道沈沫白的嘴上简直没个把门的,与上辈子那个斩钉截铁的沈沫白迥然不同。
是因为年龄小的原因吗?
靳博安后悔自己不该多事,伸手拂过沈绪的面庞,令少爷不得不用惊讶的表情直面自己。
“博安哥哥,你认识这个温易初吗?”
其实认识就认识吧,还能少块肉是怎么的?!
但是亲弟的话句句如刀,字字带血,即使沈绪并非原主本尊,也开始难过起来。
对啊,他没有朋友亲近,没有爸爸妈妈的宠爱,其实对于靳博安的感情,也是迷迷糊糊隐隐约约。
或以为的好感,真的只是自己胡思乱想的产物吗?
靳博安表面上,和内心里,会不会只是两层皮也说不准。
突如其来的,沈绪极其厌烦原身,甚至厌烦自己,他从不想伤害什么人,却总有人因他而屡屡受伤。
......
他真的不适合这个世界,他把一切都搞得一团乱,甚至把自己也搞得乱七八糟,曾经他以为自己知道剧情的起始,能借助自身素质,成为剧情的掌控方。
他真是幼稚得可笑。
一瞬间里,沈绪的挫败感产生某种极端负能量的逃避心理,甚至准备把烂摊子丢下就消失才好。
靳博安瞧少爷的脸沉沉得阴黑,水色的桃花眼里泛出令人心疼的空茫。
但他不能立刻大声斥责沈沫白,以及这个该死到完全甩不掉的温易初。
靳博安观貌辩色,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哪怕他说你们说的全不对,我是深爱少爷的,这种话的可信度只会立刻降低为零。
男主道,“小白你只是个孩子,不会懂得大人的感情,以后不要再这样说话惹少爷生气。”
否则把七十万全部退还给我。
靳博安的心声,冥冥中传递给沈沫白,沈沫白才意识到自己触碰了沈绪的逆鳞。
况且靳博安的眼神极像要勒断他的脖子。
沈沫白吞吞口水,悻悻地拉着温易初走了。
“你也出去。”沈绪找不到该怎样跟男主把话题完美的继续下去的理由,径自钻回床上,将床幔紧紧拉拢,不留一丝缝隙。
靳博安吞吐了几下,忍着上去解释的冲动,默然退出了房间。
接下来有几日里,沈绪都不曾与屋子里的人交流。
他对原主遗留下的人设问题,第一次感到厌烦和无形的压力。
如果原主是一个和善一点的孩子,如果原主能更加懂事一些,能获得弟弟的尊敬,父母的宠爱的话。
他也不会如此纠结又难过,孤独又脆弱。
事情又刚过几天的某日,沈绪正好下楼,路过爷爷的书房,听见沈庭学与靳博安在低声交谈。
沈庭学像是有些意外地问了好几次,“你确定要出国留学吗?”
靳博安郑重其事道,“是的。”仿佛不容置疑的抉择,任何人都不可撼动。
沈绪心底倏然一酸。
好嘛。
他真的好失败,好废物,非但不能很好地完成书本剧情,还把男主给逼走了。
沈绪甚至想,难怪我是一个十九线的演员,我连一件小事都做不好。
还不如去死算了。
垂头丧气,沈绪不想再听见男主的决绝与爷爷的失落,独自埋首往学院走。
他前脚才走几分钟,保持沉默的爷爷突然又开口质疑,“你说你想把小绪也带上走,是吧?”
靳博安的语气更是坚定不移,“少爷离不开我的照顾,如果我们都去了国外,我会悉心照顾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学业。”
“爷爷虽然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转让给我,但我并不想继承您的家业,出国后,我会和少爷一起学工商管理,将来辅佐少爷继承您的公司。”
虽说靳博安思考了很久,逃避命运安排这个说法十分牵强。
但他也思考得十分清楚。
温易初暂时动不了,何况他的势力羽翼尚未建立,恰好这次出国能“偶遇”自己上辈子的得力助手。
况且,少爷不需要兄弟之爱,也不需要父母的宠爱。
他一个人就可以给他很多很多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