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江画便自己吃了一口藕粉,又朝着楼梯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会儿有个屏风挡着,是看不清楚下面如何情形了。她知道徐嬷嬷向来比她敏锐,大约是早就看出来李傃的心思,所以刚才下楼时候也那么果断。但看出来又不提醒她,大概想着的也是和她一样,这关系最好不捅破,最好能过去,最好是不要发生。想到这里,她低头看了看大半个身子靠在自己怀里的李傃,他也正抬头看她。
“你在看什么?”江画放下了手里的琉璃碗,含笑看着他。
“看你。”李傃轻轻地圈住了她的腰,两人离得更近了一些,“就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说不定明天就看腻了。”江画笑了一声。
“一辈子都看不腻。”李傃说着,慢慢地把她圈在了自己怀里,此刻虽然天热,但也不知为什么,他并不会觉得他们之间离得太近,并需要因为炎热而分开,“我还怕你立刻就把我看腻了,明天就对我说,你可以走了。”
“我可没有那么冷血无情。”江画没有推开他,“你知道的,女人素来比男人心软。”
“我知道。”李傃轻轻地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所以我厚颜无耻,就利用你心软,然后死乞白赖地跟着你。”
江画顺着他的动作捧着他的脸,她凝视着这张脸,若只论容貌,李傃当然是超越其余所有人的,他的眉眼,他的唇颊,他的肌肤,他就是最迷人的。当她正视心中欲望的时候,便会更觉得此刻赖在身边的这个男人让她迷醉,让她目不转睛不想放手。
她低下头,在他额头上轻轻贴了一下。
李傃勾住她的脖子,抬头索吻。
于是她再次低下头——当他们唇齿相碰的时候,她忽然荒谬地想到,自己再也不是那个把三从四德刻进骨子里的女人了,她应当算是不检点,否则为什么会去主动亲他呢?
画舫慢慢地朝着吴州城的方向行进了。
船行起来,便有风吹进来。
窗帘下系着的铃铛此刻便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楼下听着楼上说话的声音又渐渐变小,最后再没了动静,也没叫人上去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