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让你担心。”
“阿来,我好痛,我不想做化疗,好痛。”
“阿来,好冷,春天什么时候来啊。”
“马上就来了,明年也会来的,答应我,到明年。”
“乖,我们病好了就回家,我就带你去玩,再也不来医院,好吗?”
飘渺的呻吟后,杨年说在一片混乱中被抬上救护车。
“846号床的,杨年说先生家属来了吗?”一位年轻的女医生站在病房门口,手中拿着一张表格。
“我。”
“您是他的哥哥?”
“我是他的爱人。”
医生愣了一下,随后说到:“好,先生,我必须告诉您的是,您的爱人他现在情况比较危急,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您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他。”沈易来的脸上出现一些亮晶晶的东西。他捂着脸蹲下去,那抽动的脊背,泪水顺着指缝无声地流下去,在地板上激起小小的水花。
在梦里,他看到一身洁白的杨年说,身后开满盛放的百合。
他迈着轻快的步伐,白色衬衫灌满初春的风;他手臂高举,指尖萦绕着一只透明浅淡的蜻蜓,笑声欢快。
脚步深埋草坪,他看起来没有痛苦,没有忧愁。
他转过头,眉眼弯弯,瞳孔炯炯有神。
二零零六年一月二十日,江城。
他的前路光明开阔,只是不再有我。
二零一五年,江城市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大暴雨袭击,好在城市防洪做的不错,才没让事态更严重一步。
沈易来这天在家调休,好在是没有人在他耳边“沈总”“沈总”地叫了,他听见就头疼。
“唉,一下雨头就疼,还是老了啊。”
他今年三十三岁,保养得还像二十六五的小伙子,一个人带着轩轩,在学校跟前租了套学区房。
“欸,这是——”
他清理书柜的时候,发现一本《追风筝的人》,便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