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阿瑜见车夫眸中的狠色,怎么都觉得此行凶险,车夫或许不会简简单单就把她们送到城外去,既然如此,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她千难万难从成国公府离开了,前世的噩梦,也永远不会再复现了,可她还没来得及去江南,没来得及回澧州查清真相,没让该死之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她不甘心就此断送了性命。
天色乍然暗了下来,风雨欲来,淅淅沥沥下起了细雨。
在猝不及防之时,马车骤然动了起来,霜儿正在给阿瑜解着绳子,浑身乏力,身子猛然一倒,撞在车壁上。她的手紧拽着绳结上的绳条,由此,偶然借力把那打死的结,扯松了些。
阿瑜不知道这马车是往何处去,她心中纵然发慌,但还是强压着害怕,对着硬撑着立起身来的霜儿,轻声说道:“不用着急,慢慢来,一定能解开的。”
费了好一番功夫,待阿瑜感觉到身后的束缚力小了些时,便察觉到马车好像是停了下来。
“马车里的是成国公府上染了天花的人?”阿瑜听到马蹄踩在地上,在原地来回走动的声音,而这细碎的响声中,又夹杂着一个男子的声音,他如是这般问道。
车夫扯着缰绳,冲着来人说道:“正是,陆大人可是去成国公府?”
如今这几日,京都的四衢八街,在外摆摊的人少了,百姓早已听闻了成国公府上,有人染上了天花,一个个的都不敢出门,故而街道上甚是冷清。
他从成国公府外动身,驾车也没多久,况且这条街道是通成国公府的必经之路,由此,车夫随口问道。
“嗯。”陆子良应道。
他的视线落到马车上,眸中似是滑过不忍之色,可终究没有阻拦,方才只过是动了恻隐之心,问上这么一句,可想想他也没资格插手,况且他还急着去成国公府寻人,随后,他驾着马,给车夫让了让道。
车夫朝他点了点头,重新拉紧缰绳,用鞭子抽马,松了松缰绳,便要赶路。
阿瑜在马车里头,没顾得上去听他们二人叙话,况且马蹄踏地的声音,也让阿瑜听不太清楚,她忙着解开身上的绳子,心急火燎地拉开车轩上的布帷,想看看这马车究竟是往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