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112 女主前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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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翠翠端着筲箕进屋, 被周士义的哭声惊了一瞬, 心里啧啧称奇,看不出来, 只会耍无赖的周士义还有这么柔弱的一面。本文由。首发

周士义是不顾形象了, 他不怕黄菁菁撵他出门,怕他再过不上这样的日子, 他和方艳都不是会过日子的人,离了黄菁菁,不知会如何。

哭着哭着他就跪了下来,抱着黄菁菁的腿, 痛哭流涕, 回忆起从前的日子来, 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哭给黄菁菁看的,越哭越伤心, 一个大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范翠翠看不下去, 开口打破了气氛,“娘, 早饭做好了。”

黄菁菁试着甩开周士义,奈何她肥胖使不上力,根本不是周士义的对手, 冷着脸道,“起来,动不动就哭,是不是要让桃花她们看看你这个当四叔的厉害?”

周士义破罐子破摔,不肯,“您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黄菁菁无奈,让周士武把他拖开,“今日我要是开了先河,往后不管谁偷懒不干活,完了都抱着我威胁一通是不是就完事了,老四,以为我年纪大好威胁呢,你不起来也行,就一直跪着,我看你能跪多久。”

威胁她,周士义想错了法子。

她如果不把周士义震慑住,怎么震慑其他人。

周士武常年干活,力气比周士义大,双手拽着周士义肩膀往后拖,周士义又哭又闹,双手抱着黄菁菁右腿后扯,黄菁菁没站稳,直直倒了下去,不偏不倚刚好压到周士义身上,疼得周士义尖叫,“哎哟,娘啊,我的肚子哦”

黄菁菁本能的伸出手,手肘刚好压着周士义肚子,难怪他疼得哭爹喊娘了。

周士武见势不对,松开手,拉起黄菁菁,指责周士义道,“四弟,你干什么呢,娘最讨厌人威胁她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摔着娘了怎么办?”

周士义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身体蜷缩成一团,黄菁菁站起身,观察周士义的表情不是作假,让周士武去村里请大夫,周士武站着没动,弯腰一把拉起周士义,“娘一个人把我们四兄弟抚养成人,你就是这么来气娘的,娘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冷眼,让你去山里干活是为了这个家好,你偷懒就算了,还踹门,哪儿来的火气,幸亏大哥不在,不然看大哥怎么收拾你。”

周士义右手按着肚子,吸了吸鼻子,低头不语。

这是黄菁菁第二次听到周士武说起镇上的周士文,对大儿子,原主好似有不一样的感情,记忆里,原主常常骂人,哪儿不顺意就张嘴骂,骂周士武,周士仁,周士义,但没有周士文,唯一的一次和周士文起冲突是周士文第一次去学堂,周士文不肯,原主破口大骂,又骂又哭,闹着跳井自杀,周士文逼不得已才去学堂认字,那次看似是骂,实则是原主希望大儿子读书认字出人头地,没有恶意。

说来也怪,她搜寻到的信息全是从原主骂人的话里提取出来的,原主除了骂人好似没有其他记忆了。

这个大儿子是何方品行,她一点也不知道。

不过看得出来,周士文在家里的地位很高,周士武的话说完,周士义立马老实了,低着头,小声说了句,“我错了。”

声音小,屋里的人都听得到,黄菁菁思忖半晌,不冷不热道,“知道错了就好,下次再偷懒,立马收拾包袱走人,不信的话你就再试试。”

周士义哪敢,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件事算是过去了,饭桌上,一家人围着桌子等黄菁菁分配食物,黄菁菁道,“吃多少拿多少,别浪费。”

除了周士义和方艳,其他人丝毫不觉得诧异,周士义想,估计昨晚黄菁菁就不管吃食了,不由得捋起袖子想大干一场,雄赳赳气昂昂的扯下一块大饼,看上首的黄菁菁望着她,咽了咽口水,可怜兮兮道,“娘,昨晚没吃饭,我饿。”

黄菁菁低下头,吃了巴掌大的一块饼,说起自己的打算,“老二老三挑着树叶去其他村问问有没有需要的,待会我让老三在背篓上编个薄薄的挡板盖在头顶,今日下雪,你们头顶竖着挡板便不会淋湿,外人看到树叶的作用才会相信你们。”

黄菁菁话说得慢,她要思考价格,也要想想没钱的人家,“有人买的话,你们按着比麦秆便宜点的价格算,不给钱也行,拿粮食换,这点你们自己琢磨着办。”

周士义听出里边的蹊跷,眼睛一亮,“娘,我和二哥去吧。”

黄菁菁倪他一眼,声音沉稳,“你去也成,挑出去多少树叶要卖完了才能回来,大致有多少树叶我心里有底,若我知道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不就是收拾包袱走人那么简单了。”

周士义缩缩脖子,连连改口,“让二哥三哥去吧,我去山里割树叶。”

黄菁菁别开视线,凝视着周士武,“你心里活络,该怎么说你心里有数我就不多说了,别在周边几个村,沿着山坳往里边走,走得越远越好,若有人问起,你就说走亲戚的。”黄菁菁仔细想过,山里这种树叶多,如果去隔壁几个村,不用周士武开口外人就知道哪儿有,肯定卖不起价,说不准生意还会被人抢了。

这种事传开的速度快,黄菁菁没想想做独份,只是在消息传开前,能卖多少算多少。

周士武脑子转得快,立即明白了黄菁菁的用意,“我知道了。”

周士仁做的挡板拿竹竿固定在背篓两侧,挡板不大不小,四周流了些树叶,想垂下的屋檐,能少部分挡住轻飘的雪花,有些滑稽,但确实管用。

两人挑着一担子压得扁扁的树叶,又各背了一大背篓,走之前黄菁菁又叮嘱了两句,送两人离开,黄菁菁也准备带一行人去山里干活,隆冬腊月,周家不见清闲,反而忙了起来。家里只有周士义一个汉子,挑树叶的活轮到他头上,有黄菁菁在,他不敢偷懒,黄菁菁带着刘氏方艳割树叶,周士义负责挑。

一天下来,家里堆积了许多。

阴沉沉的天,傍晚忽然放晴,西边亮起了白光,不远处的烟囱升起了袅袅炊烟,黄菁菁她们走到山脚,遇着从旁边小径拐过来的周士仁和周士武,二人见着黄菁菁,面色一喜,“娘,真给卖出去了。”

黄菁菁心下无奈,昨晚该说的她都说了,周士文不放在心上她也没法,就任何一位母亲而言,没有什么比儿子的幸福重要,原主想必也念着这点才没和刘慧梅当着周士文的面撕破脸。

婆媳两心照不宣,是好事,眼下她主动退一步,周士文心思活络些,夫妻俩感情会更上层楼。

就看周士文怎么做了。

周士文掐着鸡脖子出来,摁住鸡头,抓起菜板上的刀一挥,鸡头落地,溅起了血,黄菁菁下意识躲开,余光瞥到门口站着个人,服饰艳丽,立在破旧的门框前甚是打眼,她定睛一瞧,对方身形匀称,皮肤白皙,瞧着甚是干净。

她不由自主唤了声,“老大媳妇回来了。”

不知刘慧梅何时回来的,有没有听到周士文的话,黄菁菁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提醒周士文,“老大,你媳妇身上背着背篓,赶紧给她接接。”

很贞静很温柔的一个人,和原主的性格南辕北辙,难怪原主对她有偏见。

周士文抬起头,视线粗略的扫过门口,一瞬便收回了视线,继续低头做事,提着鸡的脖子搁置在碗口,流出的血一滴不漏的滴入碗里,他神色专注,没搭理刘慧梅。

刘慧梅咬着下唇,脸色乌青,双手勒着绳子,尴尬的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黄菁菁想了想,几步走过去,伸手接她后背的背篓,谁知刘慧梅身形一僵,惊恐地往边上躲了躲,很害怕她似的。

黄菁菁眼神微诧,刘氏说她们二人不分上下,谁都不肯服软,僵持了好几年,照理说见面不该是这样的情形才是,难道她在镇上打压住刘慧梅的气势,让她从此害怕自己了?

不可能,黄菁菁不信原主有这个本事,不然也不会独身一人回来了。

刘慧梅估计怕周士文,黄菁菁想。

于是,她收回手,难得轻声细语道,“外边风大,你进屋歇会吧。

刘慧梅浑身绷得紧紧的,紧咬着唇,脸色苍白的望着她,黄菁菁以为她不习惯自己忽然的转变,声儿强硬了些,“别生病了,赶紧进屋。”

刘慧梅可以说是同手同脚的踏进院子,周士文头都没抬一下,鸡的血流干了,他转身接过周士武手里的鸡,手起刀落,干净利落,乍眼看去,力道粗鲁,不像是杀鸡,反而像在发泄某种情绪,黄菁菁看刘慧梅的脸又白了几分,故作不知,催促道,“进屋吧。”

刘慧梅愣了片刻,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周士文,终究一言不发的进了屋。

一家人齐了,本该欢欢喜喜的过年,但因着刘慧梅的归家,气氛有些诡异,饭桌上谁都不吭声,吧嗒吧嗒吃着碗里的饭,黄菁菁不太适应,周士义话多,这几日有意讨好她和周士文,绞尽脑汁讲些笑话逗她开心,饭桌上就没安静过。

黄菁菁放慢动作,看向不怎么动筷的刘慧梅,思忖道,“你回来得晚,有件事不知道,我和老大他们商量过了,年后就分家。”

刘慧梅满心盼着分家,年后就能如她的意了,周士文敦厚孝顺,重情重义,他们两口子能长长久久过日子比什么都好。

谁知,刘慧梅脸上并没达成夙愿的喜悦,相反有些愁闷,瞅了周士文一眼,小声嗯了声,低低道,“听娘的。”

黄菁菁有些糊涂了,刘慧梅和她想的太不一样了,和刘氏口中的形象也不符,哪儿出了岔子?

周士义动作一顿,整个脊背垮了下来,他垂着眸子,语气沙哑的喊了声大嫂,“大嫂,我做错事了,你能不能劝劝娘别分家了,娘在村里受了多少冷言冷语,忽然分家,村里人肯定要说三道四,我混账不懂事,不想连累娘被人挖苦嘲笑。”

但凡一条心过日子的人家谁会分家?村里等着看黄菁菁笑话的人数不胜数,分家的消息传出去,可算给他们增添谈资了,黄菁菁的陈年旧事免不了又要被人翻来覆去说,他转眼把目光落在黄菁菁身上,恳切道,“娘,事情传开,您会再次饱受非议,我不孝,您打我骂我就好,别给马婆子嘲笑您的机会。”

黄菁菁和马婆子的恩怨不是一朝一夕了,村里三岁的小孩都知道,黄菁菁沉着片刻,翻冷眼道,“你这会知道我被人指指点点了?去外边喝酒的时候想什么去了,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谁要说就说,分家,必须得分,不然气都被你气死了。”

周士义悻悻然撇嘴,又看向周士文,再接再厉劝,“大哥,您总说娘养大我们受了很多委屈,外人污言秽语骂娘,娘为了我们都忍了,你就忍心她一把年纪还被人指着鼻子骂?”

周士文脸色沉了沉,“你还记着当年的事啊,那你平日在家怎么做的?出去借钱买酒,夜不归宿,要娘在你背后擦屁股,一次又一次。”周士文声音有些冷,“娘说得对,不分家气都被你气死了。”

刘慧梅终于抬起头来,脸上诧异不止。

她处心积虑想分出去单过,他一直压着不肯点头,怎忽然转性了,难道发生了什么?她若有所思的看向黄菁菁,后者脸上无波无澜,风平浪静,什么也看不出来。

“娘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只要你在一日娘就要操心,把你分出去是最好的选择。”周士文声音低沉,夹着难掩的低落,“你自己分出去,是好是坏和娘无关,你的年纪早该醒事了。”

一番话,屋里人心思各异,周士武范翠翠明显松了口气,刘氏和周士仁傻傻的,而刘慧梅,脸上滑过激动和兴奋。

虽不能完全分家,分一家出去少一家,她都会高兴。

周士义呜呜大哭起来,若不是坐在凳子上,黄菁菁毫不怀疑他要在地上打滚。

“我不干,大哥太偏心了,凭什么只把我分出去,我是娘的儿子,我要陪在娘身边孝顺她,谁都别想撵我走。”周士义语速又急又快,“我不分,我死也要死在娘身边。”脖子胀得通红,滑着身子下地,痛哭流涕的奔向黄菁菁,又要大哭一场的架势。

还没走到黄菁菁跟前就被一双手拦下,周士文冷着脸,“又抱着娘哭是不是,分家我做主,没有转圜的余地,你最好老实些,否则就给我净身出户。”

周士义准备抱黄菁菁,双手还悬在空中,闻言一动不敢动,连脸上的表情都呆滞了。

忽然,他双眼通红,龇牙咧嘴的抓向周士文脖子,下手又猛又狠。

“娘都没说话,你凭什么做主,不要以为你拿钱回来就能高高在上,我忍你很久了,要把我分出去是吧,我不干,我就不干。”咬牙切齿的扑向周士文,周士文不觉察,身子后仰了下,撞到黄菁菁手臂,她差点摔了下去。

“老四,你能耐了啊”她正要破口大骂,扶着桌子稳住身形,却看周士文一个反手钳制住了发疯的周士义,眼中满是阴寒,“谁给你的胆子,一言不合就动手,在娘跟前是不是也这样?”

话是说给周士义听的,但他看着周士武和周士仁,两人连连摇头,“四弟不敢对娘动手。”

周士文脸上并未放松,手一推,轻轻松松把周士义推到在地,不留一分情面道,“知道你是这么个性子,当年就该让娘卖了你。”

周士义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和周士文抬杠,“卖了更好,说不准我是谁家的小少爷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用看你们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