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定方大怒喝道:‘好,你若能把的我宝剑抢去,从今日起江湖上就抹掉我陈定方这号人物。’陈大侠文武双全,平日待人接物,有如恂恂儒者,这时却给牟独逸激怒得如同疯虎一般,使出的竟是拼了两败俱伤的极之凶残的剑法!”
“月亮渐渐移到天心,两人已是从清早打到午夜,蓦然间只听得‘刷’的一剑,牟独逸的肩头上又一片殷红,然而他却是哈哈大笑,只是陈定方跄跄踉踉的倒退数步,面色惨白,剑上的两件玉环已给牟独逸扯断了。两人的神色都是可怕之极,我禁不住惊叫出
“我从岩石后面走出来时,只听得笑声在山谷之中回旋震荡,牟独逸已走得无影无踪。想来亦已斗得筋疲力竭,生怕我是陈定方暗中伏下的帮手,是以走了。”
“陈定方颓然坐在地上,说道:‘今日全亏了你了。’原来他受的内伤比牟独逸更重,但他当时却勉强支持,不让我知道。歇了一会,就催我和他一同赶路回家。我眼侍他回到家中,他心力交疲,第二日便病倒了。”
“他叫家人请了飞龙帮的帮主萧冠英来……”
上官天野失声叫道:“嗯,萧冠英?他是不是有几名得力的手下叫做禇英、禇霸、公冶良和常山龙?”
毕凌风似是有点诧异,接下去说道:“江湖上的事情你倒知得不少。不过那时这几个人都还是无名小卒,后来才给萧冠英提拔起来的。
“萧冠英是陈定方的记名弟子,后来我才知道陈定方将他找来是为了吩咐后事。”
上官天野道:“既然是吩咐后事,他为何不将女儿女婿找来?”
毕凌风道:“云舞阳远在江南,而且那时战事正紧,陈定方危在旦夕,来不及将他们召回了。”
“唉,想不到我因为偶然碰见澹台一羽,竟被卷入这个漩涡。”
“陈定方临死的前夕,病榻之前就只有我和萧冠英两个人。陈定方将剑谱之事与致死之由源源本本的向萧冠英说[奇書網整理提供]了一遍。最后便要我们领受他的遗命。”
“他说:‘你们一个是我记名弟子,一个是始终参与此事的人。毕凌风带我去见澹台老人,吓走牟独逸,又一路服侍我,使我不致倒毙道上,我尤其感激。’”
“我死之后,你们二人谁人若然能够从牟独逸手中夺回达摩剑谱,这剑谱便归他所有。你们好好的给我办这件事吧。我这里写了一份遗书,把事情原委都写在上面,若然将来因这部剑谱与武当派有甚风波,你们可以将我的遗书披露,这份遗书暂交给毕凌风执掌。’说完之后便咽气了,可怜一代大侠,竟然抱敢终天!”
毕凌风长长的嘘了口气,接着说道:“陈定方死后,我与萧冠英商量,大家都愿意以毕生之力,为陈定方夺回这本剑谱,但却互相许诺,不论是谁得了,这部剑谱都奉还给陈定方的女儿,决不据为已有。”
上官天野道:“这主意是师父你先提出的吧?”毕凌风道:“不错,你怎么知道?”上官天野微微一笑,心中想道:“看来师父对陈定方的女儿始终没有忘情。她已嫁了人,师父对她的心意她也未必知道。师父却肯为她去向天下第一剑客谋夺剑谱,这段深情,即算是我对萧韵兰也自愧不如。”
毕凌风续道:“我们二人自问本事低微,远远不是牟独逸的对手,相约以十年为期,苦练武功,再找牟独逸一拼。”
“但我等不到十年,在陈定方死后的第五年,我就单人去找牟独逸了。”
上官天野道:“这却为何?”华凌风道:“那时张士诚战死长江,我的哥哥和彭和尚等人都战死了。张士诚的军中三杰只有云舞阳逃了出来。云舞阳的妻子,也就是陈定方的女儿陈雪梅听说也在长江之战中死了。”
“我听了这消息自然很是伤心,但另一个更令我伤心的消息又传了来,云舞阳在爱妻死后不久,又做了牟独逸的乘龙佳婿了。”
“云舞阳也许不知道他的岳父的死因,我却总替陈雪梅觉得不值,可怜她尸骨未寒,丈夫就另娶新人,而且还是陈定方仇人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