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婶母自然不让姑母独美,也立刻参与了进来。
路西野已经吃饱了。
他擦了擦唇角笑道:“不用麻烦姑姑和婶婶了,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什么时候的事儿?”路晨铭有点震惊:“怎么一点都没露过?”
“人家还没喜欢上我呢。”路西野说。
“怎么还会有人看不上小野?”路西野的婶母刘英玲立刻夸张地说,又问:“谁家的孩子?肯定得是门当户对的吧?”
路西野很短促地哼笑了一声,道:“小门小户的孩子。”
一直没吭声的吴云这会儿终于有了点反应:“那怎么行?你这么优秀,当然得找同样优秀的人。”
路西野云淡风轻地看他母亲:“您一年陪我的时间还没有家里阿姨多,怎么就知道我很优秀?”
*
江随风走进酒吧时,蓦地记起了校门口的那道目光。
和二楼一号房以前看过来的一样,带着电,撩着刺,让人说不清的痒。
一号房被人长包了下来,已经好几天没有开过。
他在喧嚣与晦暗的灯光中抬头往上看了一眼,今天依然没有开。
偏头往上看的时候,他的脸颊被人从侧面摸了一把。
江随风转过头来,看清面前站了一个半醉的男人,手里擎了一杯酒,要请他喝。
那人在他转过脸的时候,手抖了抖,酒液倾撒了一半出来。
江随风的眼睛在不停变换着的灯光下犹如七彩的琉璃,那些颜色染在他的眼睛里,不停地变换,却让人更加震撼于那双眼睛中极深邃的黑。
他将那杯酒接过来,头也不回地放到了擦身而过服务生手里的托盘上。
醉汉的目光怔怔地,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江随风到了后台,林放正在那里调琴。
见他过来,便停了手上的动作,吊儿郎当地靠着桌沿让他过去。
江随风没过去,而是到柜子旁把自己的包放了进去,又取出一副鼓槌来。
林放只好自己走过来,问:“你最近大有长进了?”
“怎么说?”江随风挑眉。
“以前十天半个月就得跟人干一仗,最近怎么消停了?”林放笑了起来。
鼓槌在江随风指间滴溜溜地转了几圈,他漫不经心地说:“觉得没意思了。”
“是真没意思还是假没意思?”林放问他:“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自己却不知道?”
江随风疑惑地眯了眯眼。
林放见他是真不知道的样子,于是便说:“最近有人在查你,今天查到酒吧来了。”
第10章 chapter 10
江随风的动作顿了顿,垂眸沉思不语。
林放顶了顶他的肩,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不会是你父亲那边的人吧?”
江随风认识林放是在六七年前,那时候他刚满十一岁,租住在另一个城市老城区的地下室里。
地下室被隔成了两部分,单独走了门,另外半边住的便是林放。
当年的林放也不过十八九岁,在酒吧打鼓,做着美好的音乐梦,和现在还很不一样。
那时候江莹就已经开始以打工为由,留下还在读小学的江随风一个人。
她每个月都会回来两次或者三次,偶尔过夜,留很少的零花钱。
林放见隔壁小孩总一个人煮面条,连鸡蛋都舍不得放一个,不由想起了自己在老家读书的妹妹,心底恻隐丛生。
于是便时常将酒吧吃剩的宵夜打包回来,哄着小孩儿一块儿吃。
小孩儿也知道回礼,每每会给他留一份自己做的简单早餐。
一来二去,两人便熟了。
江随风的鼓也是那时候跟着他一点点学起来的。
只是后来,江随风又跟着江莹搬了家。
那时候他年龄小,也没有电话手机,跟着母亲居无定所,所以两人便断了联系。
直到几年后,江随风搬来a市,一次机缘巧合下,两人再次重逢。
只是不知道,这期间林放经历过什么,他不再做音乐梦,人也颓废了许多,和蒋十四共同打理着三九吧。
江随风幼时曾跟林放讲过一些自己的事情,但并没有提及自己生父的身份。
只是那时,在江莹的精心灌输下,他字里行间大约都是对“母亲”的心疼和爱,以及对秦家的恨意。
所以林放问他这个问题,才会如此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