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道:“我只说我是玄贞子的门下,至于你们喜欢把我当作什么人,那是你们的事。”
的确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向天明。虽然按照一般的说法,“门下”和“徒弟”可以通用,但严格来说,“门下”却不一定是徒弟,他可以是徒弟,也可以是徒孙。
不波哼了一声,说道:“向天明和你总有关系吧?”
那少年道:“当然!否则我也不会来了。我是向天明的徒弟东方亮。”
无相真人说道:“令师因何不来?”
东方亮道:“当年你可以替你的师父出战,我为什么不可以替我的师父赴约?”
无相真人说道:“那么令师当年和我所订的约会,是否就算了结?”
东方亮道:“这句话你似乎应该问继你之任的新掌门!”
有几个脾气暴躁的武当弟子已在斥他无礼,但无名却把他们压了下去,心平气和的向东方亮问道:“恕我不懂,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东方亮道:“你若认为胜了我就可以保持武当派的声誉,那么按照江湖规矩,我是来替师父赴约的,那也可以当作了结了。”
论辈份东方亮顶多只能和武当派的“不”字辈弟子算是平辈,新掌门无名却是和老掌门无相真人同一辈的,东方亮输给无名,丝毫不失面子。但若武当派就此便算了结当年公案,却难免要给别人议论是自甘“降格”了,如何还能保持声誉?”
众人这才省悟,原来他登场时只说自己是玄贞子门下,实是故意含糊其辞,以便替师父试探武当派的剑法的。
不过武当派虽然明知他是弄诈取巧,却也无法不接受他的挑战。
东方亮插剑入鞘,对无名一揖说道:“你的剑法比我高明许多,我是甘拜下风。但你却未必就能胜我的师父!”
无名在这样形势之下,任他涵养再好,也是不能示弱的了,当下沉声说道:“你是否要替令师另订约会?”
东方亮道:“我可不能替家师代答,但我可以把你愿意和他另行比剑的意思转达。”要知他是替师父来践约的,要顾全“规矩”的话,自是只能这样说了。
无名缓缓说道:“好,那么请你回去转告令师,如果他仍然有意和我印证武功,贫道也愿接受他的约会。”
东方亮道:“道长的吩咐我一定替你做到。如果你没有别的吩咐,我告辞了。”说罢,昂然穿过武当派弟子的行列,下山去了。
他的辈份是最多只能和武当派的“不”字辈弟子相比的,武当派虽然赢了这场比剑,但“不”字辈弟子中本领最高的两个——不波和不岐却是他的手下败将,他也可说得是虽败犹荣了。
众弟子看他扬长而去,都是深感面目无光。
众弟子在羞愧之中,也就自然而然的对无名兴起了感激与钦服之情,倘若不是有无名支撑场面,而且又赢得这样漂亮,武当派的声誉如何能够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