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算看到了希望,这才回过神来,抬眸对那虚影道了声“多谢”。
花若锦淡淡笑了笑,不再打扰他们,回身离开时,目光终于落在那失魂落魄的郁轩身上。
“轩哥,好久不见。”
听到她的声音,郁轩恍然抬眸,却在目光相接时,逃也似的错开视线。
“阿锦,我……”
他踯躅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花若锦笑了笑,柔声道:“这一次,我真的要走了。”
葬花陵已毁,花灵之魂再也不用受此束缚了。
这话令郁轩痛苦万分,他挣扎着看向她,目光中透着恳求,“能不能,不要走……”
“我也不想啊,但生死有命,我早就是已死之人。那禁术,别再用了。”
花若锦见他还欲挽留,眼中流下一滴清泪,“轩哥,你对我,执念太重。但你心里的那个人,真的还是我吗?轩哥,你还分得清吗?”
还分得清吗?
还是说,只要那具肉身还是“花若锦”,无论里面是谁的魂魄,都无所谓呢?
花若锦终究没有等到郁轩的回答,她的残魂本就虚弱,支撑到现在已是不易。
在她魂魄消散时,向来端肃的城主大人,终于放声大哭。
据说花魅在外肆虐屠戮的时候,是红衣使站了出来,将掩月轮与藏星杖合二为一,带领溃不成军的禁卫,一举清剿了余下的邪祟。
这场血流成河的闹剧,至此终于结束。
葬花陵损毁得很严重。
白昙花海一夜枯萎,甬道坍塌,十二根白玉廊柱尽数折断。月台正中凹陷了一道深坑,里面隐隐还残存着一滩血迹。
宫中殿宇损毁大半,幽明殿前的宫道满是沟壑。
但第二日,那些沟壑里无端生长出几枝白昙。
宫人们都觉得稀罕。
这种花,往常只开在葬花陵。而今花海毁了,却又一夜间,开在这幽明殿前的残垣里。
倒是头一遭。
但更离奇的是,除了殿前这几枝白昙,其余花木却相继凋零。
就连墨府西苑里植的那几株榴树,也未能幸免。
只有郁轩和南宫别宴知道,这是幽真的诅咒应验了。
孤阙的尸身没能保存下来,修为尽失的下场,总也逃不过一个灰飞烟灭。
祝眉倒是很平静,她抱着合为一体的藏星掩月,在他的灵前跪了三日。
第三日时,郁轩派人请她过去。
“你师父生前,曾为你请了一道赦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