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想骂他,可面前的人目光坦荡,没有丝毫邪气,长得又甚合他意,他实在想不出来什么骂人的话。
早知道就不玩了。
安庆想着。
江舒宁就在不远处,面前的这一幕,自然也就落入了她的眼中。
安庆羞怯恼怒的样子,是江舒宁从前都没有见过的。想来,公主对这位管家三公子也不是一点都不感兴趣的。
不然的话何必那样大的反应呢?
江舒宁笑了笑,收回目光。她叫身边的冬青去取一壶茶来,自己则接着坐在石桌旁休息。
她这里位置好,既赏得春色,又可休息。
可当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之时,她的目光还是不免得生出了些变化。
其实在刚才看见陆行谦的时候,江舒宁就做好了两人见面的准备,他们皆是宾客,又有以往的情分在,相互见着问候一声也不是不可。
这般想着,江舒宁施然上前,坦然行了一礼。
“陆世子。”
“阿纪夫人。”
陆行谦这声喊的异常艰难。
看见面前的人,他不由得又生出了几分恍惚的感觉。
在那个梦中与他成亲的阿宁也是这般模样,面上始终挂着笑,仪态端方,温俭恭良。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成了别人的妻?
陆行谦心中一沉,他想到那个梦境,那个梦境中,阿宁后来的经历让他更加难受,与其看着阿宁变成那样,她嫁给旁人,嫁给那位纪大人,未来的内阁大臣,大魏首辅,似乎是要比嫁给自己好了许多。
这几日来,他也有思考过这个问题,若是在那个梦中他知晓阿宁会变成后来的样子,会家破人亡,孤身决然跳下云韶楼,他还能狠下心肠与阿宁和离么?
陆行谦觉得,他肯定不会的,事情一定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他怎么舍得看着她吃那样的苦,受那样的累,被人那般刁难。
他是江家的嫡女,江尚书的千金,怎么会如同梦里那般荒诞,成了教坊的女乐。
压下心中莫名的情绪,他沉闷开口:“几年未见,纪夫人过得可好?”
江舒宁笑了笑,“自然是好的,我事事顺心,夫君爱护我,如今也从淮安回了京师和亲友团聚,好像天底下最美好的事情都让我碰上了,怎么能说是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