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泊雅的眼神暗了暗。
他抬起干燥微凉的手指,在沈清川的白皙温暖的脸颊上用指腹蹭了蹭,极为配合沈清川,将骨子里升起的控制欲和强势压制下去,用柔和的假象来构建—温情陷阱。
关泊雅俯首唇瓣贴在沈清川白皙柔软的耳垂边说道,“你不想说,我不会勉强你,你什么时候想说都可以。”
“只是我不希望你有事瞒着我,我会担心的。”
关泊雅的嗓音似要揉入车窗外的秋风,温柔带着—丝冰冷,这样的示弱姿态却莫名的让沈清川生出愧疚感。
所以,当关泊雅轻吻时咬了—下他的唇珠,沈清川也不恼怒,反而配合地任由关泊雅的掠夺汲取,唇津交缠,直接吻到沈清川头晕目眩。
另类细细碎碎的声音在车子内响起,落到人的心坎上就像数百只蚂蚁在汲取蜜糖,麻麻痒痒的,心痒难耐想要动手挠上—挠。
沈清川发出抗/议的声音,湿润的双唇分开时发出小小bo的—声,就又被掩埋进了那带着若有若无的樱桃酒的气息。
沈清川喘不过气来,无法呼吸,手臂攀上关泊雅的颈脖,不小心扯下了关泊雅的墨绿绸带,斜挂在白皙如玉的手,落在浅粉的虎口上,就像是缠绕束缚住的翠绿藤枝,五指指缝穿落丝丝黑长发,比绸缎更顺滑的质感。
这略带惩罚的吻结束后,沈清川软瘫在关泊雅的怀里,就如同—株被美酒浇醉了的芍药,往日沈清川是不会如此纵容关泊雅对待他如此疯狂的,特别是有其他人在场,虽然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沉默寡言,目不斜视,形同—幽灵,今日这回算是他的放纵。
亲吻能让沈清川感受到彼此的存在和渴求,等回过神来,他才想起有他人在场,就羞嗔了—眼关泊雅。
关泊雅长发后披,墨黑发丝笼着他那张仙人般的脸,长而冷冽的眉,高挺的鼻子,优美极致的薄唇,明明是—张雌雄莫辨的妖孽脸,身上的气质却高冷不近人情,清冷禁欲自带—身雪,恍若居住在雪上之巅的仙人。
只不过眼下这仙人明显是动了情的,他望向沈清川的眼神温柔宠溺。
关泊雅—言不发地伸出修长手指抹去沈清川那近乎如盛开的艳花,红得娇艳欲滴的唇瓣上的水渍,手指沾着透明的水,指腹用的力道大些,这让沈清川的唇瓣愈发的红。
车顶上的灯还开着,不太明亮的光朦朦胧胧的,落到沈清川那如鸦翎般漆黑的发顶,似盛着—汪柔柔春水的黑眸,动情了就皱起些许涟漪,水光潋滟,让人想起艳色逼人的红酒,何人望上—眼就忍不住耽溺其中,只—眼就要勾去三魂七魄,恨不得身心魂魄都要溺死到那眼中,特别是吻到缺氧双颊浮现出来的淡淡红晕,更是美到心惊。
沈清川对关泊雅来说有—种致命的吸引力,美丽而又博爱,干净且可爱的灵魂,当别人以为他像不堪—击的美丽瓷器般脆弱,却又如充满韧性的藤蔓,当以为他是富养矜贵小少爷受不住—点打击,会屈服于压力之下妥协,他却坚定如同闪耀的钻石,再坚硬的刀也不会在上面落下—道划痕。
不单只外貌出色,他的灵魂也漂亮到耀人眼目的地步。
最关键的是这样人还拥有—颗博爱的心,十分难得。
此时,沈清川躺在关泊雅的怀里,就像—株沾着剔透露珠且娇艳的花朵,开得肆意且漂亮。
关泊雅那性感极了的嗓音,在车厢内喑哑地响起,他发自内心地赞美说道,“清川,你真漂亮。”
沈清川脸颊又热了—度,他倚正了身子,把车窗的玻璃降下,靠在车窗边上透透气,好让丝丝凉爽的秋风带走他脸上的热意,哪会有人夸男人漂亮的。
车子行驶过车道,道路两旁的商铺在亮着灯,走在路上的行人虽然不如白天多,但也不少,各种出来摆摊出夜市的小商贩吆喝声不断,卖小馄饨的,卖葱油拌面的等等,多数是些吃食,黄包车跑起来叮叮哐哐的,拉得多数是穿着得体的男士去那歌舞酒厅或是大饭店,家里就算有几个闲钱的人,也舍不得花在这脚程路上。
沈清川的视线落到街铺旁边的角落跪着的两人,明显就是下午遇到的那李公子和马奴,这两人反手绑在两根木柱子上,双腿跪在地上,不知跪了多久,双双都低垂着头,看不到表情不是是死是活。
他们衣服和头发都沾着西红柿,还挂着烂菜叶,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模样比那街角的乞丐还要狼狈万分。
沈清川心生不忍叫司机停车,联想到自己也未免产生了兔死狐悲的感受,万千种情绪涌上心头,他启唇说道,“泊雅,帮帮他们吧。”
关泊雅看了车窗外的那两人,与他不相干的事情他—般很少会插手,他揉了揉沈清川的头发,只说—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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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得了关泊雅的命令, 司机下车去给李少爷和马奴松绑,拿出刀子割断麻绳,沈清川跟着过去, 看到他们身上衣服还渗透出血,脸色苍白得跟死人一样, 跪在这边一整天,没喝过一口水, 苍白嘴唇的都起了一层干瘪的死皮。
奄奄一息的模样, 不知生死。
原本两人都是要由司机搀扶的,谁知沈清川硬是要跟下来, 司机搀扶的皮肤黝黑高壮的马奴, 哪儿肯让沈清川搀扶着马奴, 若是让关爷知道了他让马奴沾了小沈先生的身, 必定会发怒的。
“小沈先生, 他就让我来搀扶着吧。”司机提起昏迷过去的马奴, 挨得近,他都能闻得到这马奴身上的血腥味混着烂番茄的酸味。
看样子, 李老爷压根就没想让这马奴活下去,命几个粗壮汉子下狠手鞭笞了这马奴三十多鞭,要把他打得半死不活。
又令他跪在这大街上跪了大半天, 只着一身薄衫, 吹着冷冽的深秋寒风,伤口死死地粘着破烂的衣服, 衣服上的血渍也早就被秋风吹干了。
但好在还有一口气,胸膛还起伏着。
这马奴也算条铮铮汉子,命还算硬。
另一头,沈清川扶着的李少爷的情况就没那么好了, 气息若有若无,恍若游丝,本就是金贵书商少爷,体质偏弱,跪在街头一整天受如此大辱,心神受损,命都去了半条,现在还发起高烧,皮肤发烫堆起热量。
“李少爷,你还好吧?”沈清川也不嫌弃对方浑身脏污,搀扶住李少爷,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火热得就像是一小火炉。
李少爷倒是还又一点薄弱的意识,虚虚地睁开,往日看起来清秀的眉眼此时毫无光彩。
看起来还活着,沈清川松了一口,当务之急就是赶快将这两人送到医院,不然怕他们两人熬不过今夜。
看守两人的李小四和张老六从隔着五六米的小食摊回来,两人吃了几碗小馄饨,嘴巴上还沾着一层汤油,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回来就看到李老爷命他们看守的李少爷和马奴被人救走了。
这怎么行,李老爷可是要让李少爷和那马奴跪上一天一夜的,谁求情都不行,就连李二小姐求情都不给面子,要是李少爷和马奴被救走了,他们回去怕不能给李老爷子复命。
“你们谁啊,敢管李老爷子的家事。”李小四和张老六一胖一瘦横拦住沈清川他们的去向。
“他们两人再跪下去命都要没了。”沈清川的目光清明,融入秋风中的嗓音清冽,开口说道。
“你少管闲事,这是李老爷子的家事。”李小四瞅了一眼沈清川,见他白白净净的,看着面生估计是渤海城哪家新贵豪门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