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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令漪是个敏锐的女孩儿,对母亲一前一后的转变完全是一头雾水,又联系到自己失去力气无法站立的事实,心里的疑虑更甚。

“妈,你别骗我了。”令漪的笑容僵在脸上,破碎地扯开风浪表面的平静:“我是不是真的病的很严重?”

宁慈不可遏地哭了起来,身体伴随着抖动:“令漪,妈妈对不起你。你放心,能治好的,一定能治好的。”

不知道是在安慰令漪还是在安慰自己。

“那我以后是不是不可能跳芭蕾舞了?”令漪死死地盯住宁慈的眼睛,少女那双眸里是急于得到回应的渴望。

“令漪——”母亲扶住她的肩头,泣不成声,言语上却是在明显地避重就轻:“我和你学校的老师都说明过情况了,同学和老师都很关心你,早点好起来咱们就早点返校。”

令漪机械地重复着问题,语气带着不容回避的坚定:“妈,你只用回答我,我是不是再也调不了芭蕾舞了?”

僵持不下的氛围弥漫在病房内。

“以后有机会的。”宁慈只觉嗓子发干。

当人们无法对现在做出保证时,只能说未来,以后这个词,谁知道会不会是在有生之年。

令漪平铺好枕头,乌黑浓密的发散落在洁白的床铺上,她背过去不言不语,宁慈就坐在一旁用水果刀给她削苹果。

一圈一圈的苹果皮被扔进垃圾桶,刀的声音静了,令漪才深吸一口气说:“妈,你先出去吧,我困了,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睡一觉。”

“好。”宁慈把削好的苹果放在果盘里:“苹果放这儿了啊,早点吃别氧化了。”

她没吭声,空白的脑子里冒出来的是,终于不用那么累了,没有疲于应对的学业,没有母亲强加的严苛要求。可对应的,她必定失去的会更多。

泪水哗啦淌在枕头上,像小溪流一样汇集,承载的痛苦不甘让人心如死灰。

手机屏幕亮起,是她给陆宇森的信息特别提示音,嗡嗡地在她耳边作祟。

【哈士奇】:记得回我消息呀小仙女,火花要没了。

【令漪】:回复。

【哈士奇】:这么官方啊?你在三中下课了没?我来找你。

【令漪】:别。

【哈士奇】:你们老师又留堂搞什么测验啊?

令漪难受地捂住心口,枕头一隅湿润,她明明不喜欢玩你瞒我瞒的游戏的,可还是狠心地敲下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