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咱家奉命行事,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徐公公一挥拂尘,言辞客气,却不容拒绝道,“岐王殿下准备了一场大戏,诚邀诸位共同观瞻,请诸公随咱家来。”
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却听出他言外之意。
岐王已经控制宫禁,识相的都不会跳出来自找麻烦,他们依言照做,走向朝殿外的广衢。
-
安国公府。
时文柏郁郁寡欢地倚在榻上,年轻貌美妾室在旁为他揉肩捶背,他却已没有心情多看一眼。
他被勒令停职反省已有小半年,却再未接到皇帝传召,个中之意显而易见。
这么久以来,他连门都不敢出,生怕面对昔日同僚的冷嘲热讽,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林氏和时维身上,等着他们将时缨绑回来,挑拨皇帝和岐王的矛盾,太子坐收渔利,登基后顾念他们安国公府的功勋,为他官复原职。
然而两人一走就像是石沉大海,再没有返回。
年节时分,他没有资格入宫赴宴,妻子和长子皆不在府中,次子先前又死于非命,阖府上下愁云惨雾,没有半点辞旧迎新的喜庆。
他长叹口气,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倒头。
突然,管家慌里慌张地跑来:“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陛下传召您进宫——”
“你说什么?”时文柏一跃而起,喜出望外道,“陛下令我进宫?”
是不是皇帝回心转意,要重新起用他了?
管家扑通跪下。
能进宫确实是好事,但……
披坚执锐的禁军紧随其后,话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安国公,劳烦您随我等走一趟。”
时文柏脸上的笑容登时凝固,失去力气般惨然跌坐在地。
-
午时,天空依旧阴云翻卷,朝殿外,群臣百官齐聚,目瞪口呆地看着跪在阶前的五个人。
又或者说,四人跪着,剩下一个直挺挺地躺在地面上,周身散发出臭不可闻的气味。
孟庭辉和时文柏被强行从府中拖出来,衣服都没赶得及换,里里外外尽是狼狈,早已没有半点光鲜亮丽的样子,林氏披头散发、形容憔悴,哭得双眼通红,完全无法跟穿金戴银的诰命夫人相提并论,孟大郎失魂落魄,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时维面如菜色,身不由己地尿湿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