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之却突然道:“别开灯。”
邱夏不明所以,摸黑换好衣服后埋头走到卧室门口停住,他能感觉到两束目光黏在他背后,总觉得男人有话要对他说。
果然沈问之轻声道:“……你都不问问我今晚过得怎么样吗。”
邱夏呆呆地转过身,扶着门框软声问了几句,沈问之又跟没听到似的一个字都不回答。
小孩觉得他今天真是反常。
“你有闻到…算了,没什么。”夜色淹没了他的表情,“去睡吧。”
邱夏点点头走进去,又不放心地探出个脑袋瞄他一眼,忍不住开口:“你也去冲个热水澡,记得把蜂蜜水喝了。”说完溜进去爬上床。
沈问之静静站在客厅,过了一会儿张开手掌,痛得眉毛都拧成一团,把小孩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洗衣盆,用彩漂浸泡染血的睡衣。
他盯着伤势更严重的手掌发愣,脑海里全是邱夏问贺澜安怎么说、要去找贺澜安的样子。
自己呢?总是被忽略的那一个。
卖惨才被勉强可怜而选中的人,以为赢了全世界,不过是恶龙偷了骑士的公主。
他魔怔得将手浸在漂满泡泡的盆中,被刺得发出痛苦的闷哼,却又反反复复自虐,血丝被冲掉又很快漫出来。
要怎么做才能留住这个人,要怎么办才能让邱夏眼里多一点点他呢?
如果贺澜安解决完一切来找邱夏,那两个人必定幸福美满地在一起,故事里恶龙只有被砍死的下场。
沈问之再度想起留在抽屉里的项圈。
黑黑的,细细的,小小一圈却能禁锢住一个人。
他兴奋焦躁地舔舔唇,仿佛找到了一个最好最直接的办法,做施虐者,再做救世主,即使是贺澜安内心经历了这么多曲折,看见那根项圈也难免会再度犹豫吧。
沈问之心情又好了起来,他用清水冲干净手上的泡沫,火灼般的痛感无法再忽略,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出门找家便利店买点药处理下,推开门楼道灯亮起。
门口放着一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