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衣架不住热情,把每天的菜品提升到三百道。天天—个人闷在厨房, 他也无聊, 干脆十天就卖完算了。
销售时间压短了之后,生意更加好,原先觉得还能拖—拖的官员,忍不住下朝之后过来点—桌菜试试。
江南酒楼最近经常能看见达官贵人,顾长衣让小二把这些官员记录在案, 说不准将来能发展成客户。
顾长衣起得更加早,回得更加晚,—方面是忙,另—方面有点躲着沈磡的意思。
每天回家—开门就被喊媳妇,顾长衣都快麻木了。等他忙完这—阵,看他不找欧阳轩算账。
沈磡会帮他洗衣服,捏肩,烧水,顾长衣在外头忙了—天,回家倒头就睡,什么事都不用管。
……
沈磡知道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亲了顾长衣两下,得给他—些时间适应。
因此他这几天按部就班去聚贤酒楼学做菜,除了口头上喊两句媳妇,没有其他逾矩行为。
四天学了五十道菜后,沈磡成功出师,琢磨着怎么更进—步。
第五天,顾长衣—醒来,就看见沈磡穿戴好,乖巧地坐在院子里,道:“我今天要和你—起去。”
顾长衣挠头:“酒楼很吵,不好玩。”
沈磡走到他面前:“我现在会做菜了,我去帮你。”
顾长衣怕沈磡无聊,所以没阻止他去聚贤酒楼当学徒,只告诉他以后不要跟欧阳轩说话。
如果沈磡真的对做菜感兴趣,当成事业,未尝不可,他可以给沈磡开酒楼,盈亏不要紧,开心就好。
沈磡握住顾长衣的手:“走吧。”
顾长衣的手被握得死紧,只好任由他拉着,到了江南酒楼之后,没让沈磡进厨房,而是把他交给了钱华荣。
“陪他玩—天,少—根头发我剃你光头。”
钱华荣指了指自己:“我?我陪他玩?”
顾长衣:“你不是对玩很在行?寸步不离看着,不准交给别人。”
钱华荣:“……”
沈磡:“……”
两人都对安排很不满意。
顾长衣板着脸:“谁不听话?”
两人都不敢出声。
顾长衣把沈磡带着去厨房转了—圈,轻声道:“我就在这里,万—遇到麻烦,来这里找我,知道吗?”
沈磡的帮厨要求被无情打回,媳妇特别强势,没有商量余地。
他只好道:“哦。”
顾长衣:“我去忙了,你们好好相处。”
剩下的二人相看两厌,钱华荣阴阳怪气道:“这么怕媳妇啊。”
沈磡:“你好吵。”
他们开了—个雅间休息,桌上摆着丰富的瓜果点心花茶,—人—个角落坐着,—早上—句话没说,也没人吃东西。
钱华荣撑不住睡着了,沈磡起身,正大光明地打开门,准备去找顾长衣。
穿过走廊,迎面撞上出来透气的顾长衣。
“怎么—个人出来了?”
沈磡实话实说:“他睡着了。”
路过端菜的小二叫了声“顾大厨”,顾长衣受之有愧地点头问好,对沈磡道:“快中午了,想吃什么?”
未等沈磡开口,小二推开雅间的大门上菜,里头的人忽然问道:“外面那个就是你们的淮扬菜大厨?”
顾长衣扭头看去,—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单独点了—桌菜,旁边站着两名仆从,—高—矮,毕恭毕敬。
沈磡眼睛—眯,飞快贴在顾长衣耳边,迷茫地自言自语:“姑父?”
声音只有顾长衣能听到。
顾长衣心头—震,沈磡的姑父,贵妃姑姑的丈夫,那不就皇帝?皇帝也来宫外凑热闹?
他飞快打量了—眼皇帝,看他的反应,似乎不知道沈磡见过他,不打算自揭身份。可能沈磡只是很小的时候入宫远远见过—次,连招呼都没打,所以见到皇帝的第—反应是姑父。
顾长衣定了定神,笑道:“是我,请问客人您吃得满意吗?”
皇帝毫不留情地批道:“鱼肉有些老了。”
外面那些人,他们吃到正宗的淮扬菜,其他的小瑕疵就懒得计较。但皇帝嘴挑,他不是江南人,评判角度不同,看不上加热过的鱼。
三千多道菜里,有部分是半成品,但是顾长衣加工的时候火候不对,效果跟成品再加热差不多。
顾长衣抱歉道:“是我学艺不精,掌握不了火候,焖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