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做的事都做得差不多了啊,还有什么是自己可以动手的……想了想自己能做的事,苏闲云向厨卫走去。
不紧不慢地把碗柜里的东西都清洗、擦干,然后消毒。顺带在纸上记下该补充的诸如蔬菜水果和纸卷之类的生活用品,等她回头时,手冢国光已站在身后。
冰箱刚刚通电,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将手中温好的牛奶递给她,面容清雅的人淡淡开口,“先暖一下胃,我们等下出去吃饭。”
“嗯。”虽然在飞机上吃过了,但是两个小时多的整理她也差不多饿了。只是……
“傍晚的时候我和你回去一趟,拜访手冢爷爷还有伯母。上次手冢爷爷病了没有去看望过一次,真的很抱歉。”该尽的礼仪要做好,即使达不到完美,至少也要做到不理亏,让自家的老爷子抓不到错处。而且,麻烦的事情一次性解决也不错。
手里捧着温温的牛奶,苏闲云的目光漫不经心扫过周围的装潢,最后停留在面前的人身上,唇角微勾,“手冢……”
“啊。”少年的身躯修颀挺拔,静静地站立在她面前,眸光沉静(原谅我吧,虽然苹果殿已经从少年蜕变,但是要开口用‘男人’这种词形容殿下,还是暂时的接受无能……)。
苏闲云眉眼间神色浅淡,“失去记忆时放下的错,不代表恢复记忆以后就可以不背负。虽然不知道爷爷和令祖说了些什么,让你答应在生产之前照顾我,但是……”
就像她刚醒来时那样,讨厌的继续讨厌,无视的继续无视,这样就好了。什么也不需要改变。相比他人厌恶的眼光,她更不喜欢的是别人过分的靠近。
多少猜得到她要说的话语,手冢国光淡淡开口,打断了她未竟的话,“不一样的。”
他说,那不一样。
被手冢突如其来的话弄得一怔,苏闲云微微皱眉,“什么不一样?”
“……”目光直直地看着向自己索求答案的人,手冢国光张了张口,想要表达,却不知道究竟要怎么说才能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感觉。
如果说失忆时的任性妄为、歇斯里底是她的错,那么在她丧失记忆、分不清身在何处时就让她成为家人的自己和父母错得更多。
是他不应该因为无所谓就轻易向母亲妥协,娶了一个没有感觉的人;是他不应该在娶了她以后没有回应对方的感情,反而让她更加不安;是他不应该在察觉到闲云对自己病态的占有欲后,没有及时让她接受治疗;更是他的不反抗、不回应、不作为造成了现在的这种局面。
当所有的责难和厌恶目光都落在她的头上时,又有谁想得起苏闲云是一个失忆患者,更有谁看得清造成这种局面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
甚至,就连一向冷冰冰的自己,也是在乾的提醒下,才蓦然发觉。
心中点点的愧疚感在蔓延,手冢国光看着面前的人一双清亮透彻的眼眸,突然觉得说什么也已枉然,不由得移开了自己的瞳眸,不看她的眼睛,“先去洗澡吧,流了一身的汗。”
“……好。”既然对方不想说,苏闲云也不会去勉强。无论怎样,他都是自己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要相处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做事、说话还是点到为止的好。
放下手中的牛奶杯,苏闲云弯了弯眉眼,“我上去了,你也回房去洗漱吧,等吃完饭后还有些事要做。”
庆幸手冢国光平常还要上学,不会天天盯着自己。
同居者
第二十六章
傍晚时到手冢宅的拜访,倒是出乎苏闲云意料之外的顺利。
因为在去手冢宅前,苏闲云就礼节性地打了电话,说明拜访的时间和缘由。所以还以为上门以后多少要聆听一番来自手冢妈妈的教导,没想到在她和手冢国光到来的前几分钟,手冢彩菜却不知为何以采购之名出了门。加上手冢爸爸公务在身,不在家里,所以偌大的宅子里就只剩下了她真正要看望和致歉的老人。
白墙红瓦的庭院里,流水叮咚。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该表达的歉意和诚意她也基本都做到了。
端坐在小方桌旁,苏闲云专注于自己眼前的那杯茶,不再开口。不远处的手冢国光也保持着他一贯沉默寡言的作风。
“所以,你觉得这些年来造成的麻烦,都是你自己的错?”对面坐着的手冢正雄神色淡然地扫过微低着头的人,面无表情。
苏闲云眉眼温婉,眼睑低垂,没打算做无谓的辩驳。反倒是手冢正雄不疾不徐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声音冷肃,“对自己失忆时做过的事,都很清楚吗?”
“……”不是问责,也不是为难,只是单纯的询问而已。苏闲云怔了下,淡淡开口,“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大概可以猜到。”
在自己刚刚醒来时遇到的事情:责怪自己的任性疯狂、拖累了自家宝贝儿子的手冢妈妈;以怪异的眼神打量自己、并不掩饰鄙夷嘲讽对她圈圈点点的邻里;因为再也忍受不了一塌糊涂、糟糕透顶的婚姻,所以提出离婚的合法同居者……
就像是做了一场荒诞的梦,但这种荒诞不经却偏偏成为了现实。
想起自己初醒时遭遇的一切,苏闲云唇角边扬起些许趣味的弧度。
一直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的手冢正雄微皱了眉,掩去眸底的神思,不再纠结于刚刚的问题上,换了个话题,“刚回日本,你们应该有很多的事要处理。国光,要好好照顾小闲,不要大意!”
“是,爷爷。”
“那么,你们今天就先回去吧,以后有时间可以过来,陪陪我这把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