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平王蔡王孙笑嘻嘻的说:“周太傅正跟罗大卿叙旧呢。你们可要好好拷打这盗贼,问问他我的大鹦哥飞到哪里了?!”
庄简听了,魂都飞出了七窍。他平日里枉自许多风流俏倬,谈笑科分,此时这种闲情逸致都不知潦倒瓜哇国去了。吃着哑巴亏,全身被打得痛不欲生,都快死了。
一些下朝的官员纷纷围了过来看热闹,嘻嘻哈哈的瞧着周维庄出丑。
有忠厚的忙忙出来劝架说不必再打了。有性匪的也趁机报私仇,掺上一拳一脚痛打落水狗。有怕事的急忙跑去正殿里给罗寺卿报讯。更有好事的,嫌无风不起浪浪起的太小,更是撒丫子直接跑到东宫给太子爷送信去了。
顿时,朝堂禁宫门口一阵大乱。
右丞相、大司马、以及大将军三公诸人,纷纷的摇头看着说着,什么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云云,看足看够了才笑着走了。
大理寺右丞是何等机灵的人。眼看着大理寺大卿罗敖生带了朱行一群人从正殿急忙过来了,一个眼色几个人丢下痛打着的周维庄,一阵风的逃得不见了。
罗敖生忙走了过来,急忙伸手扶住地上的周维庄,把蒙头的衣服解开。
庄简被打得鼻青脸肿,发冠也散了,衣服也被撕裂了,披头散发正自晕头转向着,突然被人揭开了蒙头的衣服,他抬脸惊惶的看去,惊呆了。
庄简一眼看见了罗敖生。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罗敖生。
这多日不见,罗敖生看似是真的病了,他面容莹白唇无一丝血色,印了黑发黑瞳更是深黑,竟别样的明晰夺目清澈如井。
他素来人若淡菊静如黄花,这病了一场越发的清减了,真若是一容芙蓉寂寥色,满身的松竹清瘦行。令人看了更觉得他似莹火虫、烛火般黯淡,袅袅云烟般风吹即散。
这距离太近,都由不得庄简看不见。
庄简心中不自觉得想到,看来是真的病了。但却是为了什么而病呢?
他看了看罗敖生,瞧见他上下打量自己头脸上的伤。顿时一阵地委屈涌上来,他本来就心里存了不能说的苦衷,又不得已瞒了罗敖生,心善存了内疚此刻更被人痛打也说不得骂不得,整个人都快爆了。
这时候借了这个因头,毫无顾忌哇的一声痛哭起来。披头散发的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罗敖生心中暗暗叫苦,他连看都不想再看这个泼皮,但是为甚么寺右丞竟然还会笨的打了他一顿啊,这赖皮绝对不能这般打否则沾死你粘死你,把你也蹭下了一层皮。
他连声说道:“周大人,你先站起来整理一下再说。”
庄简被打了占住这理,怎么能白白放过这良机啊。他痛哭着就地打滚滚来滚去,沾的身上到处都是黄土树叶,官袍更加破烂不堪了。他滚完了坐起来伸手扯住罗敖生的手臂,继续的大哭起来。几人来拽他,就是不肯起来。
罗敖生被他拽的头都晕晕了,众人心中都焦急,一会太子赶来这事就收拾不住,闹的都大了。
朱行比较聪明,见周维庄嚎哭着不住再看罗敖生的脸色,想必有所欲图。
他把被拽的快晕的罗敖生扶到一旁,跪在地上问庄简:“周大人,你要怎样才愿起来?”
庄简立刻停住悲声,看看罗敖生的脸低下头道:“我没得空去看罗卿,罗卿说不介意了,我再起来。”
朱行笑了,回头看向罗敖生。
罗敖生心头大怒,他哪里是说此事!分明在说前头彼事!他沉下了脸不语。
庄简见他一脸嗔怒,明白他记起了那夜抱住了跟他亲吻之事。他脸上一红伸手摸摸披头散法的头发,脸上被打破了血也流了下来,又哀怨的哭了起来。
罗敖生定了定神心中微一衡量。
他垂头看着周维庄,瞧着他头脸都破了衣服也碎了坐在黄土上哭得悲痛。他微微阖首,道:“好,我不介意。”
庄简大喜:“真的?”
罗敖生点头道:“真的。”
庄简忙从地上爬起来,爬了一半又怕他反悔:“不是假的么?”
罗敖生道:“不是假的。”
庄简脸上露出笑容。他被打得狼狈不堪,头脸都破了,外表难看至极。此刻脸上绽现笑容,彷佛放下了满心的重负,他满脸发自内心的笑容,双手紧紧抓住罗敖生的手,脱口说道:“我听说你病了,担心的不得了。又怕你生气不敢去看你。你怎么,怎么?”
他眼眶一红:“你怎么瘦得这么多了?!”
罗敖生漆黑的眼珠子审视着他,针扎的一般刺着他的心。阳光下黄土灰尘飞荡在半空中,庄简的眼泪滴在了黄土中,彷佛把一汪不知名的静水,荡起了满池的层层涟漪。
这人的泼皮和眼泪可不值钱,但是他的无心之话可是千金难买。
罗敖生甩开了周维庄的手,转身走了。
这时候,东宫总管王子昌带了几名大太监,气喘吁吁的从东宫方向跑过来了。失声叫道:“周太傅,你被谁打成了这样?”
庄简看了看他,竟然楞了愣道:“谁被打了?谁被打了?”
他拍了拍身上尘土,拢了拢头发,竟然转身走了,边走边说:“这里有谁被打了?我怎么看不见哪,真是怪事了!”
45
款款
庄简从禁城正殿中出来。他刚出殿门,就看见前面有四个侍卫模样的人拦住了他。其中一人上前施礼:“周大人,上次中书令萧大人约好了今日往萧府一趟,特令我们前来迎接。”
庄简才恍然想到,今日的确与萧立有约。他忙答应了。在门口找周府侍从和车辇,周府的仆人车马都已不见了。原来方才蔡王孙出来看见他们顺便告知,周大人要步行着观赏秋景回府,让他们先自行回府了。
庄简受伤不能骑马,只好一瘸一拐的跟着萧府家人走路前去。他刚走了两步抬眼就看见了路旁,大理寺的侍从官员正在簇拥着罗敖生回衙。罗敖生上了轿子,寺衙的禁军纷纷上马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