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浑身哆嗦,面色惨白,眼泪沾湿了大半张脸,深黑色的眼珠浸泡在发红的眼眶里,完全就是一个被人狠狠残害过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的可怜小孩。
姜迟有点迟钝地眨了眨眼睛,好半天反应过来:“傅知言,是谁?”
是傅知郁的双胞胎兄弟吗?
系统尖叫起来:“你小心一点!不要被他们抓住了!”
看不清脸的女人踩着细长的高跟鞋,弯下腰抚摸着姜迟的脸,“它”们似乎看不见姜迟炸毛的耳朵和几乎僵直住的尾巴,也没有在意为什么自家的庄园里会出现一个陌生人。
冰凉的手指慢吞吞地蹭过少年光滑的侧颜,女人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无端叫人心里发毛的阴柔:“是你救了我们小郁呀,我们会,好好谢谢你的。”
姜迟惶然地睁圆了眼睛,咽了口唾沫。
那具蜷缩起来的,傅知言的尸体被像是垃圾一样随便丢在了一边。
冰冷的四肢软绵绵地垂落,睁大的蒙着灰翳的眼睛死不瞑目地瞪着被包围在中心的傅知郁。
看不清脸的华服男人轻飘飘地抛下一句:“就当做是,自己从阁楼上摔下来了吧。”
女人轻柔爱怜地抚摸着傅知郁哭湿的脸,漫不经心道:“真是吓死我了,那个小怪物居然敢这么对小郁,还好我们小郁福大命大,叫那个小怪物自食恶果了。”
“生出这么个怪东西我已经忍得够久了,终于解决了。”
“趁着没有人发现快点叫下面的人处理掉吧。”
他们嘴里讨论的好像不是自己刚刚死去的亲生儿子,而是什么终于可以甩掉的垃圾,谈话间甚至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姜迟被傅知郁紧紧地抓着手,他茫然地去看那被裹进黑色垃圾袋的尸体,被傅家夫妇以救命恩人的借口推走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喊出来:
“等等!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你们的儿子吗?”
本来还客客气气推着少年肩背的女人突然顿住,尖利指尖几乎要刺破小狐狸单薄的皮肉:“哪有什么小孩子?客人您是看错了吧?”
“天气热就是容易发晕,快点带客人去房间里休息吧!”
那些脸上蒙着一团黑雾的人窸窸窣窣地聚在一起,明明看不清脸,姜迟却可以清晰地听到他们谈论的内容:
“一个怪胎还是早点去死更好,先生夫人是这么善良的一对,怎么可以有一个这么大的污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