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
转了一圈才发现,他们几个的名字,没一个是师尊取的。
顾封的视线在苏悔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我是真的想不通,为什么师尊会收留你们两个?”
一个是太子的子嗣,一个是刺杀了太子的刺客的遗腹子。
这要是其中有一个人的脑子没转过来,不是妥妥的自相残杀吗?
“我本来也不理解的,不过。”苏悔看了眼楼下几乎没人的萧瑟街道。
“在和师尊聊过后,有点明白了。”
“我那可怜的爹一心在暗中维护安朝秩序,觉得只要能让天下太平,百姓过得好,哪怕无人知晓,也死而无憾。但当他发现自己那次刺杀的目标是太子后,他迷茫了。”
旁边的顾川行和顾封都安静地听着。
“当年的太子有多优秀,你们大概也都听闻过,齐王、魏王、燕王,现在光辉正盛的三王,在当年的太子面前,就好似妄想与日月争辉的萤火一般微弱无名!”
“我爹也不是傻的,他知道太子不该死,但服从皇帝的命令已经是他的习惯了,所以,他最终还是去了。”
“他希望皇帝的决定是对的。”
“但结果让他失望了。”
不用苏悔往下讲,其他两人也都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那场侵袭朝堂和江湖的红莲业火,烧掉了一切。
苏悔微微抬头,目光放空,像是能见到那位自己从未谋面过的父亲一般,他只觉得父亲那关怀爱护的目光穿透时间与空间,与他对视。
“他一生都在维护秩序,但直到最后才发现,原来,皇帝的存在,才是最破坏秩序的那一个!”
“噗!”此言一出,顾封差点又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咳咳咳!”
“我说,你就这么当着你二师兄的面说这话,真的好吗?”顾封掩嘴呛咳,面容古怪地瞅着这两人。
顾川行抬头,露出真诚的微笑:“没关系的,说实话,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现在可是非常想弑君呢!
“咳、咳咳咳咳!”顾封呛得更厉害了。
这下他彻底没话说了。
“你们两个……厉害!”
顾封还能怎么办,只能对着自家两个师弟猛点头。
他低头喝茶,在心里暗道。
他们几个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到底是从谁那里学来的?
……
陈墨坐在靠窗的椅子旁掰草药,偶尔抬头看一眼对面的茶楼。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几个做师兄的都不知道去把鱼儿带回来,就那么放心小师弟一个人在外面,也是心大!”
“放心,不会有事的。”
温一青掰断手里的根茎,放进另一个筐里,随口应了一声。
收敛了一身戾气的温一青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他对面帮他掰,乖巧恭顺地简直就好像是他的另一个徒弟一样,即使是手背蹭到了根上的泥土,也不嫌弃。
他眼角一挑,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对面的那座茶楼。
虽然他和白真一样,也不承认这几人是陈墨的徒弟,但名义到底是有几分关系,知道陈墨在意,所以,他便分神看顾着的。
这点距离对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你这越来越明显了啊,你是希望我探究呢?还是希望我当做没看见?”瞥了他一眼,陈墨相当好商量地问道。
温一青低头笑了一声,手里的动作不停:“随你喜欢。”
陈墨侧眸看他,挑了一下眉。
这么随便?
“既然你不着急,那就……随缘吧。反正答案早晚会揭晓的,先让你保留一点神秘感。”
见自己身前的原材料已经空了,陈墨将手里最后的几片叶子丢进筐里,高兴地拍了拍手里的尘土。
“好了!应该差不多了!”
温一青面前还有一些,他抬头,视线在这些草药上转了一圈:“这些就够用了吗?”
陈墨在心里大概估算了一下:“够了!质到了就行,量不需要那么多。”
这药可不是越多越好,讲究一个适量。
“这局也不是很难破嘛!”陈墨悠然地倚在椅背上,随手拿起之前天机阁主送给他的蓝色封皮的本子。
温一青井然有序地处理着药材,一点也不介意陈墨休息,他自己独自在那忙,甚至还能分神回应:“因为是你,若是换成其他人……你瞧茶楼上你那几个徒弟,怕是要愁秃了头!”
不说其他的。
光是那些中了毒的百姓,不死上个十几万,这事根本没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