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爱,跳出了从前的狭隘。
我以韩青灏的心,和萧熠琰达成了和解。
我的母妃确确实实伤害了他的母亲。
而我,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给他带去了不安和困扰。
我既然喊了他一声“姐夫”,那便是真的认可他了。
我时日无多,只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再多看几眼我爱的人。
而我最亏欠的,就是乔怜儿。
我想娶她,给她一个家。
可我直到死,都没能做到。
因为她要的不是我那出于愧疚感激的成全,而是要我爱她。
我喜欢她。
喜欢她的温柔似水。
喜欢她的体贴细致。
喜欢她仗义出手。
更喜欢她曾经历淤泥般的人生,却仍然爱惜自己。
可我永远也学不会爱她。
当我油尽灯枯的那刻,她坐在我床边,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着我流泪。
若是放到若干年前,我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是那个陪我到最后的。
回想几千个日日夜夜,她不辞辛劳地陪着我,为我熬药,为我忧思成疾。
她无怨无悔,总让我放心。
人生得此一知己,夫复何求。
她还是那么年轻漂亮,我死后,希望她能找个真心疼她爱她的男人。
我给不了的,希望那男人能够给她。
若不是她的苦苦坚持,我早就不在这个人世。
是她给了我机会。
她令我重生,让我重获喜乐。
我不再有遗憾了。
在我临死前,乔怜儿拿出她常用的琵琶,为我弹奏了一曲。
我不知道她弹的是什么。
但那曲子很好听。
我活了三十多年,匆匆数十载,到头来,还是孑然一身。
在我弥留的最后一刻,我终于等来了那人。
她从皇宫而来,一身匆忙,完全没有半点皇后的尊贵仪态,甚至连发髻都没绾好。
乔怜儿主动退到一侧,给她让了位置。
我动了动嘴唇,喊了她一声“姐姐”。
她哭了。
眼泪落在我手背上,滚烫炽热。
寒冬腊月,她衣着单薄。
我很想问她,难道不冷吗?
她明明很怕冷,尤其是生完嫣嫣后。
我费力地攥住她的袖口。
这一刻,我突然很想任性一回。
我不想理会那些愧疚和成全,只想说几句真心话。
因为,有些话要是再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