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老板在想别的事,是不是代表他不想被岑星占用时间?唐津自以为会意:“我稍后联系直播平台,让他们看着办。”
推开赞助商名单,陆明燊冷冷道:“他们要处理的不是这些。”
回想昨天录播里的弹幕,一片“英年早婚”“我不介意”“人夫不是更刺激吗.jpg”,甚至有调侃岑星长相身材的内容,陆明燊握紧钢笔,皱眉问:“直播平台是谁的?”
唐津答:“最大股东是闫先生。”
将名录推到他面前,陆明燊听完方案,淡淡道:“你没懂。”
唐津不明白:“那岑先生被杨筑搅黄的代言,需要挽回吗?”
“不。”陆明燊断然道:“你这么安排……”
吃完午饭,岑星在马场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唐助理?”
唐津礼貌道:“岑先生你好。”
“你来这里是……”岑星话没说完,身后忽地响起一阵喧哗,接着便是马场经理的喊声:“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唐津下指示:“保安,做事。”
“岑先生,对不起,求求你。”保安按着经理从岑星和江望潮身边走过,上午还在威胁要开除人的经理,这时歇斯底里要拉住他:“是陆夫人让我为难你!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解雇经理的原因,是收到举报,证实他收受商业回扣将近两年。”唐津走上前,站在围观的员工中间,扬声道:“弊姓唐,是陆先生的助理。明天会有新经理上任,请各位安心工作,任何意见请直接联系我。”
不知道是不是掐好时间,岑星看到手机新讯息:晚上七点到别墅。他抿了抿唇:又来?
第三次和陆明燊一起吃晚饭,岑星意外发现,那人吃的东西,三回一模一样,炖汤、饭菜,一看便知是标准的病号餐。
晚饭一如上两次般沉默,等待上甜点的时间,岑星忍不住先开口:“下午直播平台联系我,会给我配弹幕审核专员,过滤恶意评论,并提高直播分成。”一天经历大落大起,他直觉,应该有人在背后出面:“还有,今天上午,早前联系过、有意向赞助的小品牌全撤了。不过,下午有个高端定制西装牌子,直接和我签代言合同,赞助总额比撤掉的全部加起来还多。我查过,明明先前他们的代言人只邀请正式运动员。”
陆明燊坐在桌子另一边,注意到岑星语气中的惊喜,心底升起一丝莫名的满足,表面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漠然答:“你想说什么?”
“想说,无论帮我的是谁,我特别感激他。”岑星歪过头打量他,发觉这人真是有趣,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继续道:“还有,我的团队终于招到一个兽医……”
擦干净手,陆明燊捏住杯脚,不悦道:“我在饭后没兴趣聊工作。”他清楚岑星和江望潮只是朋友,不代表他乐意听岑星在他面前谈与他无关的人。
“不是你说让我及时报告的嘛。”岑星抿了一口酒,深红的酒液把他的唇染成霞红,饶有兴致道:“要不我们来谈谈昨晚,你撤回的是什么讯息?”
陆明燊面不改色道:“只是一条不小心发错的讯息。”
“哦,那今晚找我过来,只是想让我陪你吃饭?”岑星摇晃酒杯,微微抬起头,眼波流转,问:“朋友谈心?”
“如果你还记得,婚礼仪式将在一个月后举行。”陆明燊看到他越挨越近,几乎能看清那人稍松开的领口,不由沉下脸,按捺住烦躁:“定期会面属于合约内容之一。”
岑星想的却是另一件事:“那么,结婚以后,我们要一起睡吗?”
陆明燊斩钉截铁道:“我不会跟你一个卧房。”他的态度像岑星半夜会吃掉他似的。
“真遗憾,”既然如此,岑星站起身,大胆走到陆明燊跟前,俯低身,双手撑在轮椅扶手两侧,似笑非笑问:“你是不是很怕我会对你图谋不轨?”
自从接手公司事务,时不时会有些不知好歹的人投怀送抱,陆明燊还记得,上一个这么做的人,满脸痛苦和惊惧、连求饶也出不了声的样子,让人愉快。
此刻,岑星的脸离他不到一公分,彻底暴露出薄弱的、纤长白皙的脖颈,往下该是“非礼勿视”;那人身上的薄荷香似蛇一样萦绕鼻息,浓密卷翘的睫毛像蝉翼轻颤,两片软润的唇瓣被故意伸出粉嫩的舌尖,舔得宛如被露珠打湿的玫瑰花瓣;而那对黑曜石般的眼珠,倒映他的模样,透出不加掩饰的狡黠,却令人无法动怒。
“啪”一声脆响,在静默的饭厅中犹如惊雷,水晶酒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作者有话要说:
陆明燊:我不可能喜欢你!
岑星:那你是只想吃我的唇膏?
第10章
岑星定定盯住陆明燊,轮椅上的人眼眸深邃,鼻梁高挺,两人呼吸交缠,他能闻到那人身上浓郁的药香。
“陆先生,这叫脱敏训练。”他们认识将近一周,岑星终于看到陆明燊面瘫以外的表情,好歹算个突破,打趣道:“看,我没有恶意,你不用老把自己裹在铜墙铁壁里。”
难道这就是他所谓的“当朋友”?他之前有对别人这么做过么?一想到这里,陆明燊握紧双手,咬牙切齿道:“岑星,自重!”
“我怎么就不自重了。”岑星不知道他的想法,想着站起身,忽地被他一把抓住手腕,险些整个人摔在他身上。
陆明燊眼里似有火燃烧,贴在岑星耳边,用气音一字一句:“再有下次,我会让你知道后果。”
他说话时,湿热的气息抚过岑星耳垂,让两人的姿势看上去分外暧昧,岑星蹙起眉头,轻声埋怨:“你弄痛我了!”
下意识松开手,陆明燊眼睁睁看他撇起嘴,轻揉手腕,眼神水润得像只被欺负、受委屈的小奶猫,遂听他赌气道:“你自己吃吧,我要回去休息。”
饭厅只剩陆明燊一个,静悄悄,打碎的酒杯躺在地上,没人敢上前收拾。
指尖仿佛还残留陌生的体温,陆明燊怔怔看着自己的手,他明明没用多大力气,却注意到松手时,那人莹白的手腕上留下了一片粉红。
这幕在他脑海挥之不去,他记得岑星的皮肤触感柔嫩滑腻,像捏住羊脂玉,以致不懂爱惜便似罪过。
一时冲动走出陆家别墅,岑星暴走十分钟,回到住处时已冷静下来,为这种事生气不值得。
穿越前他驯服过不少烈马,新马上人前,每天会给马戴上马鞍让马自己蹦跶,叫马鞍脱敏训练,目的是让马明白:一、马鞍不会伤害它;二、再怎么折腾,不可能挣脱开。
耐心让那人多蹦跶几次就好,他打了个呵欠,可惜没吃到的甜点,准备睡觉,手机突然震动:是陆明燊的管家芳姨。
“岑先生,很抱歉晚上打扰。”芳姨的声音听上去颇不安:“我们实在没办法,少爷他……”
看到岑星出现在别墅门口,芳姨像看到救星,急忙迎上前,解释道:“谢谢你愿意过来。每晚小金临睡前,喜欢守在少爷呆的地方,可我们刚找了将近两小时,能找的地方找遍,小金不知道怎么不见,现在少爷情绪不太好。”
岑星不知道,目睹早前两人在饭厅那幕,了解陆明燊的老佣人全替他捏一把汗,纷纷以为他要被扭断手腕,更别说轮椅配备的系列防御用具,贸贸然近身得脱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