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走向马房,江望潮随意道:“昨天我搬去闫家住,离你那边挺近,有空过来玩。”
有够迅速,岑星心想,无意间瞥见兽医挽起的袖子下,一片若隐若现的红痕,脸色一变:“这是什么?”
抓住偷偷要扯衣袖遮掩的江望潮,岑星第一反应是好友精神状态又出问题,大概率跟突如其来的联姻有关,急切道:“你不要装作没事发生,下午我陪你去看医生。”
他暗暗自责,怪他早前一心扑在比赛上,没注意关注好友的情况,希望不会太迟。
“不是你想那样。”江望潮脸都红了,趁周围没什么人,将他拉到一边:“是他的领带绑的。”
“啊,你的意思是?”仔细看好友的表情,岑星忽然明白了什么,自己怎会那么迟钝?!可是,那两人怎会发展得这么快?
“我们交换过体检报告,健康没问题,毕竟双方单身,总有需要解决的时候,就答应了。”耸了耸肩,江望潮留意到好友脸上的别扭,小声问:“是不是有什么困扰?”
脸红耳赤别开眼,岑星鼓起勇气开口:“可以问你个事吗?”
*
由于昨晚的“运动”,岑星只能做点基础练习,比往日回家时间要早,他进门时偷偷向管家比了个“嘘”的手势,轻手轻脚推开书房的门。
陆明燊背对着他坐在书桌前,衬衫烫得笔直,夕阳的霞光从窗外照在那人身上,像打翻的水彩颜料,不经意绘出一幅油画。
“我是谁?”双手捂住陆明燊的眼睛,岑星贴在他耳边,有意无意往他耳垂吹气,声音听上去软软糯糯:“猜错有惩罚。”
岑星的指尖稍稍发凉,掌心则是微烫的,贴在陆明燊脸上,带着淡淡薄荷和青草香;他半个身体挨在陆明燊背后,隔着薄薄的衬衣,软和温热。
“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握住岑星的手腕,陆明燊闭上眼,稍侧过头,嘴角似有若无擦过岑星的脸颊,声音低沉:“马场人手不够?”
“明明比先前早。”被碰到的地方像火烧般红起来,岑星耳根发烫,站起身:“天还没黑。”哪怕两人该做的都做过,他对突如其来的亲密还是有点不习惯。
没有放开他的手,陆明燊抬起头,假装询问道:“母亲似乎打算送你一些礼物作为赔罪,你想不想看看?”
“赔罪?”岑星一时没反应过来,被他轻轻一拉,回过神发现整个人倒在他怀里,好气又好笑:“有什么好看的,你妈还不是看在你份上给。”
他说的没错,陆夫人送给岑星示好的东西,是指望他能在陆明燊面前说两句好话,对陆明烨手下留情,可惜她打错了如意算盘。
“也是,那要不要看这个?”陆明燊随手打开电脑里一个模拟影片:“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屏幕上是几个婚礼策划方案,岑星愣了愣,不晓得是不是他的错觉,陆明燊自从和他一起到国外,像从老虎变成一只大猫,巴不得两人时时刻刻粘在一起。
挑起眼眉,岑星示威般对上他的视线,指尖自他的衣领滑下,故意装作漫不经心道:“我好像没答应要跟你再结一次婚。”
“小作怡情,大作伤心”,这是江望潮下午说的“小技巧”,岑星第一回 尝试,想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惜心跳声却出卖了他。
掌心感觉到他绷紧的后背,陆明燊垂下眼,目光落在岑星下意识抿紧的双唇上,自然而然抬起另一手捏住他的下巴,煞有介事道:“是挺麻烦,不如直接挑蜜月的地点?”
岑星:哼!
他心里知道,嘴上说不原谅陆明燊,实际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报复”回去。唯一不爽的大概是,他知道陆明燊的性格,没法对这人真生气。
没有仔细听那人接下来说的话,岑星半眯起眼,抬起手,指腹触上陆明燊轻微颤动的喉结,指尖不紧不慢摩挲。
说不下去,陆明燊低下头,注视着怀里的人:哪怕知道他做的事后,岑星没有害怕,更没有逃跑,甚至算得上放任自己为所欲为,只会让人想掠夺更多。
迷迷糊糊中,岑星又梦到之前的一片玫瑰花田,他这回没有抵抗,而是遵从本能,双手环住陆明燊,贴着对方的唇:“你再敢像上次那样,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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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泡在海洋香味的浴池中, 岑星半眯起眼,身上的“小红花”在蒸汽中若隐若现,像散开的胭脂, 白里透粉。任热水漫过下巴, 脑海中浮现起昨晚陆明燊哄他说什么“一次生两次熟”“保证备赛期间不乱来”, 真实解释何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浴室门无声无息打开, 岑星余光瞥见走进来的人, 不打算动弹,任陆明燊拉开浴帘,坐到浴池边, 听他缓声开口:“我帮你按按?”
陆明燊的动作越来越敏捷,不到一周已不需要拐杖辅助,唯独对外暂时还需要坐轮椅演戏;而在家里, 像现在, 他在岑星身后坐下, “精神十足”。
感觉到背后暖热的胸膛,岑星稍稍侧过头,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在陆明燊英朗的侧脸,如同一座阳光下的玉雕, 令他有片刻晃神。
“说好早上不来的。”小声抱怨了一句, 岑星轻挨在陆明燊身上, 目光一顿,那人肌肉线条分明的胳膊上, 隐隐有几道未褪的抓痕。
“你在想什么。”轻笑一声,陆明燊破天荒没有进一步,掌心贴在岑星背上,控制力度, 漫不经心道:“何况我们是新婚,要是互相一点想法没有才不正常。”
强词夺理,岑星心想,不知不觉闭上眼,他的手掌宽厚有力,浴室里安静得只有潺潺的水流声和两人的呼吸,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甜腻的温情。
岑星的背光滑白皙,在水流冲刷下,淡粉“花瓣”渐渐褪色,细嫩的皮肤像糖白瓷般无暇。陆明燊深呼一口气,指尖顺他的肩膀往下,扣住他的手,端详起两人手上的戒指。
“怎么?不喜欢?”感觉到他收紧的手,岑星睁开眼,仰起头注视那人抿紧的唇。
陆明燊没有回答。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不安什么。”皱了皱眉,岑星撑起身,和陆明燊面对面,水滴自他的眉毛滑下,像摇摇欲坠的水晶:“一切都在变好。”
这几天他隐约察觉到,陆明燊似乎在担忧些什么,譬如半夜时会突然醒过来,紧紧抱住他,像生怕他会消失;又或是在以为他没注意时,出神凝视他的背影。
“我知道。”陆明燊撩起他耳边的碎发,不动声色扯开话题:“明天就要去集训,收拾好了吗?”
“嗯。”岑星的眼神纯粹得像绿野中的小兽:“这季度最后一场比赛,然后我陪你一起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