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现在很晚了。我家不方便留客人,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叫车。”
赤。裸。裸的逐客令。
“不用,我自己走。”杨逸晓茫然站起身,身后男人连送都不送,他独自一人走出门口。
离开别墅前,他回头望了望那幢灯火通明的建筑物,脸上闪过一丝狰狞。
*
翌日清晨,郁经哲是被王庆学的电话吵醒。
这些天,他日夜颠倒,听到电话那头好友声音时,他整个脑子还像生了锈般,完全不会运作。
倒是那边王庆学颇为着急,“你听没听清楚?宋氏要换人了。”
来来回回咀嚼着这句话,连日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终于开始工作,郁经哲按着微疼的太阳穴,重新找回自己声音:“宋氏……怎么了?”
“喂喂,你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急了,他丢下一句“你等我”后就挂断电话。
半小时后,他家门铃响了。
王庆学看见开门的人,表情微滞。记忆中总是衣着得体的郁经哲,如今一身满是褶皱的衬衫裤子。
“你……该不会昨晚没洗澡就上床睡觉?”
郁经哲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转身回屋,他往沙发一坐,伸手又捞起旁边没喝完的酒。
外头阳光灿烂,王庆学按住好友的手,恨铁不成钢地道:“行了,再喝你要进医院了。”
看他这样子,估计连早餐也没吃。王庆学夺过郁经哲手里的酒瓶,直接扔进垃圾桶,又打了个电话叫酒店送早餐过来。
做完这一切,他发现眼前这人又仰靠在沙发上,一副睡不醒的模样。
看他这颓废样,王庆学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够了,宋情也走了三个多月,你就算伤心,也该伤心够了。”
“飞鸿地产那边,你爸都自己出来顶着。上回他到我家,可是在我家那老头子面前骂了你足足两个小时。”
闭着眼休息的郁经哲嗤笑一声,“他不总说有他才有我?行呀,现在我什么都还给他。”
这对父子仇怕是解不开了,王庆学把话题转到重点:“好,飞鸿那边不说。宋氏你总该关心吧?现在董事长要换人了,你不知道吗?”
听到宋氏,郁经哲终于睁开眼,“不可能,纪安康没跟我说。”
问题就出在这,王庆学神情凝重,“外面都在传,宋氏之前接受那家英国公司融资,现在那家公司的法人手头已经握有超过50%的股份。近日,宋氏内部将会举行股东大会,要重新推选新的董事长。”
郁经哲听完,二话不说就划开手机,找到“纪安康”的名片点击拨通电话,可是……
嘟嘟嘟……
电话一直处于忙音状态。
这下,就连旁边的王庆学也看出来,飞鸿投资那边怕是出了问题。
郁经哲神情愈发阴沉,他马上站起身,从茶几上抄起车钥匙。
“经哲,你想去哪?”
王庆学跟了上去,郁经哲出了门就朝自己那辆黑色迈巴赫走去。
“我去趟公司。”
飞鸿地产无所谓,可是宋氏,那是宋情的东西,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郁经哲回到公司,先是跟自己父亲郁建国吵了一场。随后他叫来飞鸿投资的骨干成员,才发现原来自从纪安康负责宋氏之后,所有核心工作都是他亲自处理,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运作的。
现在,纪安康像凭空消失般,根本找不到人。而宋氏那边,飞鸿投资的人员早在之前就被英国那家公司派驻进来的团队架空了。
换而言之,早在半年多前,郁经哲旗下的飞鸿投资对于宋氏的实际控制权就一点点被瓦解。
郁经哲坐在自己办公室内,后脊微微发凉。商界沉浮多年,宋氏这情况明显就是有内鬼。
纪安康……
重重锤向红木桌,郁经哲眼底透着狠厉。他没想到,自己如此信任的一名爱将,竟然会背叛他!
秘书端着茶水进来,瞅见自家老板一副随时要吃人的表情,赶紧办完活离开。
王庆学刚打完电话,他抿了口茶,才道:“经哲,我问过了,姓纪那小子最近不在龙城。不过,周五晚上龙城商会,我听‘超能科技’的孙总说,融资宋氏那家英国公司的法人代表会参加。”
与其在这边找,不如直接看看,这鸠占鹊巢的,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
龙城商会是一年一商界盛事,由五家商务理事单位筹办。以飞鸿地产的实力地位,本来理事会里应占一席之地。可郁经哲只挂了个普通会员,并不想过度参与这些杂事。
今年的商会,他甚至都没想过要参加。
可今晚,郁经哲难得提早十几分钟到场。他一出场,便成为现场宾客的焦点。
传闻飞鸿郁总为了掉进海里的小情人,已经连公司都不管不顾。不少人等着看他笑话,可如今见到真人,除了容颜憔悴了些,其余的,倒没什么变化。
众多年轻男女看他的眼神,依旧饱含爱意。
王庆学比他更早到,“那个英国佬还没到。”凑到郁经哲身边,他四处张望着,目标就是某个金发碧眼的家伙。
今晚的郁经哲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普通人根本不敢上前攀谈。他目光在场内逡巡,正如王庆学所讲,那家艾菲特的法人还没到。